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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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ldo;那里应该已经没有人了吧？&rdo;姜入微也在唐春生的耳边喊着。她知道这是哪里，那个白发老太就住在这里。但是如果河堤崩决，这里的房子第一时间就会被冲掉，政府肯定早就把人疏散走了。

唐春生咬着牙分不出力说话，只能朝房屋那里抬了抬下巴。

姜入微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奋力望去，猛然发现那只巨兽仿佛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她被吓得倒退了一步，后腰被人扶住。

&ldo;她在。&rdo;唐春生紧紧托着她，嘴唇几乎摩擦着姜入微的耳轮，大声道。

姜入微脸色更加惨白了起来。她看到了那忽暗忽明的眼睛，定了定神才分辨出那是一点灯光。

好吧，看来就是那个白发老太搞得鬼了。姜入微死咬着牙，扶着唐春生的手臂，与她一起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灯光奔去。

在快要到那房屋前，姜入微转头远远望了一眼。河堤上的人都在奋力抢险，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这样恶劣的环境里竟然还会有其他人留在这危险的第一线，也更加不会相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吧。想罢，她转过眼来，果然看到那个穿着百褶长裙的白发老太拿着一盏灯在门边候着她们。

大雨中，也许是姜入微自己的身子摇摆得厉害，她仿佛感觉对面的房屋不是扎在地上，而是平地起行船，正在水面上飘荡着。连老太手里的灯火，也不是应急灯，而是一盏她案上的油灯，细弱的火光却在大雨中不熄不灭。

一切都太诡异了，但当姜入微进了那个门之后，她竟然立即平静了下来。

明明在风雨中不堪一击的破房屋，在白发老太迎进了她们合上门后，仿佛整个世界也都安静了下来。

唐春生已经丢了伞，只靠着门喘气。

姜入微则冷冷地看着白发老太，不发一言。

她俩一身的衣衫都湿透了，却已经顾不上这些。

&ldo;我说过，你会回来的。&rdo;白发老太把油灯送回到案几上，仿佛自言自语。

&ldo;是你搞得鬼吗？&rdo;姜入微冷声道，&ldo;你别告诉我只为了我的几根头发。&rdo;

&ldo;几根头发？&rdo;白发老太缓缓转过身来。她的裙摆处被浸透了雨水，在她走动时于地面留下一条长长的水迹。她转动了眼珠，看向唐春生，&ldo;她还不知道她是个什么东西？&rdo;

唐春生的喘气停住，一向笑嘻嘻的脸沉了下去：&ldo;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这样和我说话。&rdo;

白发老太细薄的唇角扯动了一下，慢声道：&ldo;世间万物，谁不是东西？我是，她也是。当然，您或许不属此列。&rdo;

姜入微听得很茫然，觉得自己被人指着骂不是东西了，又觉得对方仿佛不是在骂她，只是一种陈述罢了。

但唐春生，应该是在骂人！

唐春生终于平复了呼吸，自顾自地找了把圈椅坐下，朝白发老太抬了抬眼皮：&ldo;把东西拿出来吧。&rdo;

&ldo;不可能的。&rdo;白发老太摇头。

&ldo;事是你惹的，你得收拾了。&rdo;唐春生道。

白发老太干枯的手指指向姜入微：&ldo;事是她惹的。&rdo;

&ldo;她现在还收拾不了。&rdo;唐春生道。

&ldo;这有什么关系。&rdo;白发老太突然咧嘴一笑，竟然一口白牙，在昏暗的灯光下一片森然，&ldo;这个世界坚持不了多久了，现在只是泛滥了一条河而已，全都淹掉了，也许反而更清静呢。&rdo;

唐春生上上下下看了她几眼，突然道：&ldo;老东西，你为什么没有走？&rdo;

白发老太终于扶着桌坐下：&ldo;走不动了。&rdo;

&ldo;当初你是为什么留下来的？&rdo;唐春生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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