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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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谢缜还没忘记罗氏对谢璇的坏心，皱着眉头将她推开，&ldo;谁叫你来紫菱阁的！&rdo;

&ldo;老爷……&rdo;罗氏并不敢起来，依旧是跪在地上，&ldo;妾身犯错，老爷要打要骂，妾身都愿意受着。可是，求你不要再来这里了好不好？每次你来这里，妾身心里都跟针扎似的。&rdo;见谢缜沉默不语，愈发哭得伤心，&ldo;她就那么好吗？妾身这十来年的伺候，还是比不过她吗？&rdo;

&ldo;没什么可比的。&rdo;谢缜将画卷收起，转身欲揍时，冷淡的目光落在罗氏身上，&ldo;老太爷的吩咐你最好记着！&rdo;

&ldo;老爷，妾身只求你能原谅，被罚多久都愿意的。&rdo;罗氏眼泪如断线珠子，分不清真假，站起身从后面抱住了谢缜，软软的身子贴在他的脊背，声音里尽是恳求，&ldo;老爷，你原谅妾身好不好？&rdo;

她原本就有柔媚之姿，说话时刻意压了声音，祈求之中夹杂着莫名的意味，闻之叫人心弦颤动。哭泣之间，罗氏的手已经伸向了谢缜的腰间。

妆台之侧，谢璇原本是想趁着谢缜怀念陶氏的时机再推一把的，却怎么都没想到屋里还会有这一出，一时间尴尬到了极致，不晓得该不该出声打断。

☆、第019章

谢璇自幼跟罗氏感情淡薄，虽然都住在棠梨院中，却从没见过罗氏跟谢缜单独相处的样子。平日里谢缜都是严父，罗氏虽然有时也会恳求，在儿女面前却也有分寸，不会太过出格。

她怎么都没想到，私底下，谢缜跟罗氏竟然是这样相处的‐‐

像是以色侍人的妾室一样，放下了一切身段去恳求，半点都不是她所理解的夫妻模样。那不是撒娇或者柔情的恳求，而是以卑微弱者的姿态去祈求，如同摇尾乞怜的丧家犬。

明白了罗氏将手伸向谢缜腰间是打算做什么，谢璇愈发觉得尴尬，脑子里嗡的一声，几乎有种跳起身来立马跑开的冲动。

好在谢缜及时打断了罗氏的动作，猛然将她一推，险些叫罗氏撞在后面的方桌上。

&ldo;其他的事情我都能原谅，但是你想害璇璇的性命，我绝不会原谅。&rdo;谢缜的面色沉淡如旧，冷声道：&ldo;罗绮，这些年我总觉得愧对于你，所以很多事情并不计较，但这并不代表，我会一味容忍你的放肆。璇璇是青青的孩子，我已经很不配做父亲了，绝不能再叫她受更大的委屈。&rdo;

&ldo;青青？&rdo;罗氏的祈求和撩拨都没半点作用，丧气之下听了这个称呼，登时嗤笑了出来，&ldo;青青？老爷叫得可真是亲近！&rdo;

&ldo;这与你无关。罗绮，我早就说过，安安分分的照料着孩子，你会是恒国公府的长房夫人，这是我欠你的。但是有关青青的事情，你别想再打什么主意。&rdo;

&ldo;呵！青青……她在你心里就这么要紧？哪怕是留下了这些破烂玩意，也不许人碰一下！老爷，我哪一点比她差了？我为了你，正经的姑娘怀了孩子，叫人戳着脊梁骨的嘲笑，这么多年，我还不是为了你！&rdo;罗氏的眼泪汹涌而出，上前就抱住了谢缜的手臂，&ldo;我当年就说过，为了你，叫我做妾室都愿意。你明白我的心吗？&rdo;

&ldo;我知道。但是‐‐&rdo;谢缜的声音中夹杂着愧疚，&ldo;青青就是青青，谁都取代不掉。当年的事我已万分愧疚，你最好别再掺和。&rdo;

屋子里安静了片刻，谢缜盯着那雕花大床，有些失神，罗氏却轻轻笑了一声，&ldo;愧疚……你后悔了？后悔当初跟我一起，是不是？&rdo;她的眼泪止住，声音里有一种凄绝。

谢璇满心尴尬的听了半天，心里也觉得好奇，忍不住看向谢缜的脸色。略略昏暗的光线中，就见谢缜忽然自嘲而笑，&ldo;我是后悔了。&rdo;

&ldo;谢缜！&rdo;罗氏勃然变色，不可置信的退了两步，神情凄怆。

‐‐那句话如利剑刺在心头，剜出浓烈的疼痛。

&ldo;我是后悔了，从她走的时候就后悔了，后悔了整整十年。&rdo;谢缜的拳头藏在袖子里，那衣衫却颤抖不止，&ldo;当年的事情是我对不住她。罗绮，我对不住你，更对不住她，夫人的位子是我能弥补你的全部，你若想要更多，我给不了。以前是我懦弱逃避，忽视了璇璇和澹儿，往后……你安安分分的做夫人吧。&rdo;

叹了口气，谢缜目视屋中旧物。

罗氏却忽然笑了起来，&ldo;你果然还惦记着她是不是？谢缜，我怎么会爱上你这样的人？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你既然这么惦记着她，当初又何必跟我沾惹不清？既然要了我，还有什么脸说爱她！你‐‐&rdo;

剩下的话语被谢缜响亮的巴掌声打断。

谢缜似乎是恼羞成怒，怒气冲冲的拔腿便要走，罗氏却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冲上去从背后抱住了他。

呜呜咽咽的声音中，她的肩膀一抽一抽，声音柔弱，&ldo;我都是……为了你啊。&rdo;

&ldo;回去闭门思过吧，别叫老太爷知道。&rdo;谢缜长叹一声，抬腿走了。

罗氏跟着跑了几步，眼睁睁的看着谢缜毫不留恋的离开，她像是被人抽了筋骨似的，瘫软在地上。

许是先前挨板子的伤还未愈，罗氏按着腰身吸了口凉气，恨恨的将屋里的摆设瞪了一遍。她终究没有大砸一场泄愤的勇气，枯坐了半天之后，失魂落魄的走了。

妆台旁边，谢璇总算是松了口气，在逼仄的空间里瘫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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