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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尘埃落定码头仓库的大灯“唰”地亮起,刺得周婉婷眯起眼。
她后退两步,高跟鞋卡在锈迹斑斑的铁板缝里,整个人踉跄着撞到货堆上——纸箱哗啦啦滚落,露出里面成箱的白色药瓶,标签上印着“清轩止痛贴”的仿冒商标。
“周婉婷女士,”陈警官举着执法记录仪走上前,****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我们怀疑你与方氏旧部勾结,伪造药品、窃取商业机密,以及威胁陆家继承人。请配合调查。”
“你们搞错了!”周婉婷尖叫着去抓陈警官的手腕,翡翠胸针刮过对方手背,“是苏妍!是她骗我来的!那些药、那些交易……”
“苏妍女士已经配合警方做了笔录。”陈警官侧身避开她的抓挠,身后两名女警上前扣住她的胳膊,“她提供了近一个月的录音、转账记录,还有你与方氏余党联络的全部证据。”
周婉婷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突然想起苏妍今晚临走前特意帮她整理的耳坠——那枚钻石耳钉在她耳垂上坠得生疼,此刻却像根烧红的针,扎得她眼眶发酸。
“不可能……她怎么敢……”她的声音突然哑了,“我对她那么好……”
“因为她比你聪明。”
熟悉的男声从仓库门口传来。
陆明轩站在光影交界处,身后是林清瑶。
她抱着一个文件箱,箱口露出半卷监控录像带——正是苏妍偷偷交给张秘书的那个u盘拷贝的内容。
“她知道,跟着一个注定坠毁的飞机,不如跳上正在起飞的航班。”陆明轩往前走了两步,皮鞋踩过满地碎纸箱,“你给她的钻石耳钉,是用陆家的钱买的;你许给她的‘未来’,是建立在违法犯罪上的空中楼阁。”
周婉婷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哭腔:“所以你们连这种小角色都能策反?陆明轩,你赢了,你什么都赢了!”
“我没赢。”陆明轩停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是你自己输了。从你在我咖啡里下药的那天,从你把陆家机密卖给方氏的那天,从你想用绑架旧照威胁我的那天——你就已经输了。”
他伸手从女警手里接过那个装着仿冒药的纸箱,指腹蹭过粗糙的商标:“这些药要是流入市场,会有多少病人因为无效成分耽误治疗?你口口声声说把陆家当自己家,可你对‘家人’的定义,不过是能给你钱、给你地位的提线木偶。”
周婉婷的眼泪终于掉下来。
她望着陆明轩身后的林清瑶,忽然想起三天前在医院,她躲在楼梯间听到的对话——林清瑶握着陆明轩缠着绷带的手,声音轻得像叹息:“要是我早发现周婉婷动了实验室的备份数据,你就不用替我挡那一刀了。”
而陆明轩当时笑了,指节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下次换我躲在你身后。”
“原来……”周婉婷突然泄了气,“你真的……喜欢她。”
“不是喜欢。”林清瑶往前走了一步,把文件箱递给陈警官,“是信任。”
她转身看向陆明轩,眼尾的泪痣在灯光下泛着温柔的光:“他信任我能处理好舆论,我信任他能保护好陆家。我们的契约从不是交易,是……”
“是并肩。”陆明轩替她说完,伸手替她把被夜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从今天起,林陆联合实验室的每一份报告,都有我们两个人的名字。”
警笛声由远及近。
周婉婷被女警押着往外走,经过陆明轩身边时,她突然停住脚步:“那照片……绑架那天,我真的想救你。”
陆明轩望着她泛红的眼尾,想起母亲床头那张十岁的全家福——照片里的周婉婷举着蛋糕叉,眼睛弯成月牙。
“我知道。”他说,“所以今天的结案通报里,会写你‘主动配合调查’。”
周婉婷的身体微微一震。
她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跟着警察消失在夜色里。
仓库外,黄浦江的浪拍着码头,潮声裹着渐远的警笛,像一首冗长的告别曲。
林清瑶低头看表,突然轻笑一声:“凌晨一点了,之前做的酒酿圆子该凉了。”
“不凉。”陆明轩从西装内袋里摸出个保温桶,掀开盖子,甜丝丝的桂花香混着糯米香涌出来,“张秘书知道你今晚要去码头,特意让厨房煮了送过来。”
林清瑶愣住:“你什么时候……”
“从你说要请我吃酒酿圆子那天。”陆明轩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我让人查了林伯母的食谱,连桂花都选了你上次说‘最香的’那批。”
她张嘴接住圆子,温热的甜汤滑进喉咙,连带着心跳都软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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