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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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7章 摇篮网（第1页）

秋分的阳光透过“归侨亭”的顶，在“缠缠芽”周围织出细碎的光斑，红草的影与根须的影在光斑里轻轻晃，那张小网便跟着动，像母亲哄婴儿时摇晃的摇篮。新叶的绒毛上沾着晨露，露水里映着网的纹路，与“家味桥”栏的镂空、叶影馆的窗格，竟有几分相似，想来是光影特意织成的同款图案。

张老师举着玉兰叶来给“缠缠芽”搭遮阳棚，金镯子在网影上晃出光。“这棚要像网一样透风，”她往棚架上缠爬山虎，“让阳光能钻进来当摇篮曲，风也能溜进来当摇床的手。”爬山虎的卷须与红草的影缠在一起，给小网加了圈绿色的花边，像给摇篮镶了圈翡翠。

丫丫举着画册蹲在摇篮旁，新画的页面上，小网里躺着个会笑的嫩芽娃娃，红草影是娃娃的红肚兜，根须影是娃娃的绿襁褓，头顶飘着片石榴叶，叶尖的红漆皮像颗长命锁。“张老师说这娃娃会长大，”小姑娘用银杏叶指着画，“长大后会变成棵大树，树荫能盖住整个社区，像个大摇篮。”

小李正给“缠缠芽”拍成长记录，镜头里的小网在微风中轻轻收放，新叶的影在网眼间跳，像只绿色的小蚂蚱。“这组照片要叫‘影的守护’，”他往相册里贴标签，“网是影做的，爱是心织的，连阳光都在帮忙盖被子。”相册的背景纸，是片风干的红草叶，叶纹与小网的纹路严丝合缝。

王大爷颤巍巍地从布包里掏出些旧棉絮，是当年给社区婴儿做襁褓剩下的。“把这些絮铺在网下，”老人用梧桐叶压着棉，“让影的摇篮有真棉花的软，就像老辈人给孩子垫的褥子。”棉絮接触地面的瞬间，沾着的旧阳光味与新叶的清香融在一起，像时光在摇篮里打了个盹。

社区的广播播了孩子们的新发现：红锦鲤“念桥”的影，总在正午时分游到摇篮网下，尾鳍扫过的地方，网眼的红与绿会变深，像给嫩芽的午餐加了料。跑到石池边看，果然见“念桥”正对着摇篮的方向吐泡泡，泡泡的影落在网里，像颗颗透明的糖，轻轻落在新叶上。

给“缠缠芽”施肥时，发现根须的影在土里又织了层网，把肥料兜在中间，像给嫩芽的根准备了个小粮仓。父亲举着苹果叶站在旁边，叶影落在粮仓上，与红草的影重叠，像片叶子在给粮仓盖盖子。“这网真是活的，”他往土里埋石榴皮，“知道该给嫩芽留多少养分，就像咱们给孩子留的口粮。”

绿芽的根须开始往摇篮网的方向长，须尖的红漆皮在土里泛着红，与“缠缠芽”的根须悄悄握了手。张老师笑着说：“这是大芽在给小芽当保镖呢，怕风把摇篮吹歪了。”后来大家干脆在两棵芽之间搭了根细红绳，绳上挂着片石榴叶，像给姐妹俩系了条会晃的秋千。

秋分游园会的猜谜环节，有个谜语特别难：“红丝缠，绿丝绕，中间躺着个小宝宝，阳光唱，风儿摇，影做的摇篮不会倒。”谜底公布是“缠缠芽的摇篮网”时，孩子们都围着网拍手，红草的影与根须的影在掌声里晃得更欢，像在给大家鞠躬。

他忽然明白这影做的摇篮，从不是简单的光影巧合。红草的影是社区的手，根须的影是土地的臂，阳光是天的目光，风是岁月的呼吸，所有的守护都藏在这张网里——像父亲举着苹果叶走过的晨昏，像张老师金镯子敲响的叮咛，像所有“移动桥”的故事，在时光里凝成的温柔怀抱。

月光爬上摇篮网时，小网的影在地上慢慢变大，把“缠缠芽”、绿芽、红锦鲤的影都兜在里面，像个会长大的梦。丫丫的银杏叶影落在网中央，与新叶的影重叠，像个孩子在给嫩芽讲故事；父亲的苹果叶影守在网边，像位沉默的守护者。

他知道，明天太阳升起时，摇篮网还会继续织，“缠根芽”还会继续长，所有的影都会带着今天的温柔，往更暖的岁月里去。这张网永远不会倒，因为它的经是红草的坚韧，纬是根须的执着，网眼处漏下的，是阳光，是风，是所有关于家的、说不尽的暖，正轻轻摇着每个正在生长的梦。

喜欢幽谷怨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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