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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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星图低语（第1页）

三百年后的玄鸟城早已不复当年荒芜。青石板路被旅人光可鉴人，城中心广场的玄鸟雕像下，终年围着祈福的江湖儿女。唯有那片悬浮在广场上空的星图，依旧保持着三百年前的模样，星子流转间，偶尔会传来若有似无的笑声。

这日恰逢月圆，星图突然发出异常明亮的光芒。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正趴在雕像基座上临摹玄鸟图腾，手中的狼毫笔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在宣纸上画出归墟镜的轮廓。“阿爹快看！”她举着画纸跑向不远处的茶摊，却没发现画纸上的归墟镜正在缓慢旋转。

茶摊老板是个独眼的老剑客，闻言抬头望向星图，独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他的腰间挂着半块玄鸟玉佩，那是三百年前玄鸟卫后裔赠予他先祖的信物。“小丫头片子别乱涂画。”老剑客夺过画纸，指尖刚触碰到归墟镜图案，星图中突然坠下一滴金色的光点，落在画纸上，图案竟活了过来，化作一道流光没入小姑娘眉心。

小姑娘突然捂住额头，脑海中闪过无数纷乱的画面：黑色的巨莲、燃烧的长剑、还有四个模糊的身影在星图下谈笑。她跌跌撞撞冲向广场中央的归墟镜，此刻的归墟镜静静躺在玄鸟雕像的爪中，镜身突然泛起与小姑娘眉心相同的光芒。

“星图异动了！”守城的卫兵吹响号角。城内的玄鸟卫后裔纷纷涌向广场，他们的胸口都有着淡淡的星芒印记，这是三百年前叶尘用归墟镜之力留下的传承标记。当第一个玄鸟卫靠近归墟镜时，镜中突然射出一道光柱，将他卷入星图——光柱里，赫然是三百年前玄鸟卫英灵的虚影。

老剑客的独眼突然睁大，他认出那是先祖手记中记载的“玄鸟试炼”。传说每三百年，归墟镜会从江湖中挑选继承者，通过试炼者能获得玄鸟与归墟的双重力量。他将腰间玉佩抛给小姑娘：“把这个贴在归墟镜上，无论看到什么都别害怕。”

小姑娘握紧玉佩，玉佩在掌心发烫。归墟镜的光芒越来越盛，星图中的星子开始偏离轨迹，组成与三百年前噬天莲相似的轮廓。镜中传出白狐灵魄慵懒的声音：“总算等来个带玄鸟血脉的小家伙，你可知归墟的平衡从来都不是永恒的？”

随着话音，广场上的玄鸟卫都被卷入星图，试炼正式开始。小姑娘的意识进入一片纯白空间，空间里悬浮着九块镇魂碑的虚影，碑前站着四个模糊的身影——持剑的阿青、吹笛的苏清瑶、甩针的柳烟，还有牵着白狐的叶尘。

“归墟镜能平衡混沌，却平衡不了人心。”叶尘的声音在空间回荡，镇魂碑突然炸裂，碎片中飞出无数黑色的丝线，缠绕住试图靠近的玄鸟卫，“三百年前我们封印的只是噬天莲的本体，它的根须早已扎进江湖的每个角落。”

小姑娘的眉心突然剧痛，归墟镜的力量在她体内觉醒。她看到了那些隐藏在江湖暗处的黑影：黑风寨废墟下的密室里，有人在用活人炼制新的噬魂灯；莲华峰的血莲池旁，一群黑袍人正在诵读被篡改的《镇魂曲》；甚至连玄鸟城的地脉深处，都渗出了与噬天莲相同的黑色汁液。

“该醒了。”白狐灵魄跳到她肩头，毛茸茸的尾巴扫过她的脸颊，“归墟的传承从不是一个人的使命。”小姑娘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仍在广场上，归墟镜已飞到她手中，镜中映出城外的天空——一朵微型的黑色莲花正在云层后缓缓绽放，花瓣上站着个身披玄鸟卫铠甲的人影，脸被兜帽遮住，只露出胸口的星芒图案。

老剑客的长剑突然出鞘，剑身在月光下泛着青光：“看来先祖的担忧成真了，噬天莲的残魂果然附在了玄鸟卫后裔身上。”归墟镜在小姑娘掌心转动，镜光射向城外，照亮了那人影的兜帽下的脸——与叶尘一模一样，只是瞳孔中跳动着黑色的火焰。

星图中的四个身影突然变得清晰，他们的力量顺着光柱流入每个玄鸟卫体内。小姑娘举起归墟镜，镜光与星图共鸣，在广场上空组成新的封印阵。她终于明白，所谓传承从来不是复刻过去，而是像叶尘他们那样，在每个需要守护的时刻，都能握紧手中的武器，站在最前面的位置。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玄鸟城的钟声传遍江湖。归墟镜重新回到雕像爪中，只是镜身多了个双丫髻小姑娘的倒影。老剑客收起长剑，看着小姑娘额头渐渐隐去的星芒印记，突然想起先祖手记的最后一句：“江湖的故事，从来都在年轻人的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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