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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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燃烧的烙印与冰点绝境（第1页）

冰冷，超越雪夜、超越油污、超越这片死亡废墟的冰冷，从指尖的焦糊创口深灌而入。那无声无形的蓝光切割线，如同在灵魂深处泼洒的液氮。剧痛？没有。只有贯穿骨髓的、将血肉意志瞬间瓦解的冰麻。林小山的意识如同被投入绝对零度的深井，所有的挣扎、恐惧、坐标的烙印、石蛋死灰般的沉寂……所有的一切，在那条烙印于右手小指根部的、深可见骨的焦黑刻痕诞生的瞬间，轰然崩塌。

黑暗。不是环境。是全然的、意识层面的湮灭。时间、空间、自我，彻底沉沦于无边冻原。

……

不知沉沦了多久。如同从冰川最深处被打捞起的沉船残骸。意识的碎片，是被迫燃烧的火把点燃的。

烫！

一股无法忽视、滚烫黏腻的液体，正沿着他右手臂内侧的皮肤，无视衣物的阻隔，如同拥有意志的炽热活物，一路向下蜿蜒爬行。所到之处，皮肤被灼烧的刺痛和被强行贯注的、扭曲的“生机”交织撕扯。

小山激灵一下！涣散的瞳孔因这剧痛而强行聚拢！视野里是模糊摇晃的黑暗天花板——他不知何时仰面躺倒在冰冷的积灰地面上。左手下意识地摸向那温热液体的源头——右侧肩颈！

手触之处……是一层黏稠、温热、散发着浓郁铁锈与腐油混合恶臭的东西！它像一层活体的外壳，不知是伤口深处渗出的血与皮下组织被光能烧蚀催化的混合物，还是那鬼魅系统注入的“生物流体”……此刻正覆盖并包裹着他肩胛那片被气溶胶沾染扩散的巨大冰麻区边缘！那片冰麻像是被这滚烫粘液强行遏制、对抗，形成一片地狱边缘的战场！

这……什么？！本能的恶心恐慌压倒了麻木！小山剧烈地挣扎扭动，想甩脱这诡异滚烫的“活浆”！

“呃啊——！！！”

就在他身体痉挛的刹那！胸前那枚如同墓碑、死寂冰凉的石蛋！猛地爆发出远超之前的恐怖高热！烫！像一块刚从熔炉夹出的炽炭隔着浸油的棉布狠狠摁在心口！皮肉被灼烧的剧痛直冲脑髓！

紧接着——嗡！！！

一种低沉到引发骨骼共振、却又带着无穷无尽杂音乱流、如同黑洞吸积盘边缘物质被撕裂揉碎的非人震鸣，猛然从他胸腔深处炸开！如同濒死的引擎被活体电流强行鞭挞超频！小山全身像通了高压电般疯狂痉挛！口吐白沫！眼球上翻！视野瞬间被狂乱的雪花和撕裂的暗红占据！听觉完全失序，只剩一片混沌的轰响！

噗——！砰！

沉重的身体在剧烈的、无法自控的抽搐中重重砸向地面。后脑撞击水泥地的闷响，成为这灵魂鞭刑唯一清晰的背景音。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

意识漂浮在虚空的边缘。混沌渐退。石蛋滚烫的余威炙烤着意识。

睁开眼。视野像是蒙上了一层厚重血红滤镜。

动不了。

除了眼球能僵硬地转动，身体如同被浇筑在水泥里。被滚烫“火浆”覆盖的右侧肩颈持续灼痛。右小指根部那条深可见骨的焦糊切割痕，则在极度的冰冷和持续不断的细密、如同微型电击般的不规律刺痛交替轰炸。那片巨大的冰麻木然区并未被“热浆”驱散，反而如同得到号令，更疯狂地向左肩、左胸乃至心脏位置侵蚀，每一次冰麻的扩张都带来心跳即将停止的窒息预感。唯有胸口的石蛋，还在散发着令人牙酸的余热，像一颗被强行植入体内的熔岩瘤。

冰冷的风裹挟着灰尘粒子砸在脸上。他像具被抛弃在祭坛上的尸骸。

就在这时！

寂静——真正的、毫无声波传递感的死寂被打破——他听到了一种摩擦声。冰冷金属与粗糙雪泥，以一种极其克制却又不可阻挡的稳定频率……

……咔………咔……咔………

声音来自……正对着他的方向。变电站那扇被挤开的巨大铁闸缝隙深处！那片通往外界地狱风雪的通道！

视野被血红扭曲。但在那片摇曳不定的暗红色虚影中——

一只巨大的、覆盖着哑光黑色特种纤维复合材料、如同异形昆虫甲壳般的沉重军靴靴底！

正牢牢地……踩进变电站入口处厚厚堆积的混合着油污、冰渣和锈粉的雪泥混合物里！

脚印深陷！边缘崩裂的雪泥如同碎裂的骨渣！靴底那些充满工业设计感的抓地纹路清晰地拓印在冻层之上，每一个细节都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冰冷、非人的幽光！

靴印！

就在他面前……不到十五米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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