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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冰痕下的微澜（第2页）

在这片浩瀚星河面前，她感觉自己渺小如尘埃，连灵魂都在瑟瑟发抖。这根本不是“人”的境界！这是…神？是魔？还是某种…冰冷的宇宙意志？

就在她的意识即将被这片浩瀚星河的冰冷与死寂彻底同化、冻结的刹那，一个前所未有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疑问，带着她所有的困惑、恐惧和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执拗，猛地冲破了冰封，在识海中尖锐地响起：

“师父！您究竟在寻找什么？！”

这声诘问，如同投入绝对寂静深潭的一颗石子。

那片浩瀚运转、冰冷死寂的法则星河，似乎极其极其细微地…凝滞了一瞬。

凌九霄那双永远俯瞰尘世、如同冰封万载寒渊的眼底，那亘古不变的漠然冰面之下，仿佛被投入了这颗无形的石子，极其极其微弱地…波动了一下。那波动细微到几乎无法被任何仪器捕捉，更像是一种错觉，一种光线折射的幻影。

但苏映雪的灵魂正被“玄冰鉴”的力量提升到极致，与他的意志投影产生了刹那的、扭曲的交汇。她捕捉到了！

那不是情感，不是动摇，更像是一台精密运行、永恒观测的仪器，其核心数据库因为一个未曾预料的、来自观测对象本身的变量输入，而进行了一次超高速的检索和逻辑推演。这波动本身，依旧冰冷。

然而，就在这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波动之中，苏映雪的灵魂深处，却如同被一道极其微弱、却又真实存在的电流击中。

她“看”到了一点微光。

在那片代表凌九霄意志核心的、冰冷死寂的法则星河最深处，在那片连“虚无”本身都被冻结的绝对之“空”里，一点微弱到随时会熄灭、却又顽强存在的…微光。

那微光没有任何温度，没有任何形态，甚至没有“存在”的实质感。它更像是一个纯粹的“点”，一个代表着“疑问”本身的坐标，一个锚定在这片冰冷星河中的…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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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什么？它从何而来？它为何存在？

这微光本身，似乎就是凌九霄那永恒推演、永恒观测的核心驱动力——一个需要被解答的终极“疑问”。

静默在寒潭幽谷中蔓延，只有雷烈粗重的喘息声和小七压抑的、因精神过度集中而发出的细微呜咽。

凌九霄的目光依旧落在苏映雪脸上，那点细微的波动早已消失无踪，只剩下比深空更冷的漠然。他仿佛没有听到苏映雪那石破天惊的诘问，又或者，那诘问本身，也只是他庞大推演程序中一个微不足道的输入参数。

良久，冰冷的声音才再次响起，穿透了苏映雪识海中因窥见那一点微光而掀起的惊涛骇浪，也穿透了山谷中凝滞的空气：

“一个答案。”

他的声音毫无起伏，如同在陈述一个冰冷的宇宙常数。

“在你们身上。”

话音落下的瞬间，笼罩在苏映雪识海中的“玄冰鉴”力量如潮水般退去。那被强行拔升到极限、几乎要被法则星河同化的意识骤然回落。极致的痛苦与冰冷的洞察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虚脱的眩晕和灵魂深处残留的、被彻底看透的战栗。

她踉跄一步，脸色苍白如纸，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大口喘息着，仿佛刚从万丈冰渊中挣扎而出。眉心处的冰凰烙印剧烈闪烁了几下，才缓缓平息。

雷烈和小七也被这边的动静惊动，茫然地看过来。

凌九霄已收回了目光，仿佛刚才那足以让苏映雪灵魂重塑的传法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转向雷烈和小七，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山谷中诡异的气氛：

“雷烈，引雷纹之力，聚于拳锋，意随雷走，非力破，乃意透。再试。”

“小七，混沌非散，无序中有序。观碎片湮灭刹那，其痕…即为‘存’之痕。抓住它。”

他的指令清晰而冷酷，将两个弟子的注意力瞬间拉回那近乎残酷的修行之中。

苏映雪稳住身形，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识海中残留的震撼景象。她看着凌九霄那玄色的背影，又看了看咬着牙再次冲向雷霆巨石的雷烈，以及小脸惨白却死死盯着空间碎片的小七。

“一个答案…在我们身上？”

她喃喃低语，冰蓝色的眸子里翻涌着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敬畏依旧如山，但此刻，那巍峨冰山之下，却悄然裂开了一道缝隙，透出一点微弱却无比真实的光。

那光，映照着识海中残留的那一点来自凌九霄意志核心的、代表终极疑问的微光。

深渊依旧在前，但深渊之下，似乎并非全然的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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