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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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0章（第1页）

齐王向来是个果断的人：&ldo;不谈气运，只说这个人，值不值得东宫花费些许时光去亲近一二？在她身上花费的光阴，抵不抵得上收获？&rdo;

皇帝豁然开朗：&ldo;叔！我明白了！&rdo;

齐王道：&ldo;我觉得是值得一听的。将太子全交给她是不行，她经过事、办过事，然而看似圆滑，内里还是有一股书生意气。不令我讨厌，但是太子不太适合变成这样的人。路是她指的，听她继续指一指，也没什么不好。&rdo;

皇帝叹道：&ldo;她要是个男子就好啦！我必一日三擢，令她辅佐太子。&rdo;

齐王表示了赞同，他也有这个想法：&ldo;谢芳臣是能臣，然而比起他的夫人，多了几分私心。&rdo;

皇帝笑道：&ldo;咱们说这许多，不就是在说一个程道灵吗？&rdo;

齐王也笑了：&ldo;是啊。&rdo;

皇帝从齐王这里得到了主意，心情很不错。回到宫中，想去看儿子，却发现儿子并不在东宫里，连同他们的同学们，被皇后叫过去了。皇帝转到中宫的时候，皇后那里对伴读小同学的&ldo;亲切慰问&rdo;已经告一段落，四个乱神被皇后释放到庭院里玩耍，皇后本人则压低了声音问张起：&ldo;谢家是不是还有什么教子的秘诀？&rdo;

就在刚才，皇后本着关心儿子的学习，以及考察儿子同学的目的，将四个人唤了过来考较。背书，几个人背得参差不齐，其中太子背得最好，吴确同学背得最差。皇后本人也是读过书的，将五经以外的杂学略问几句，却是谢业答得最佳。及谈史，又是谢业学得最为透彻。

这玩艺儿除了&ldo;谁叫他爹是状元，天生就聪明&rdo;这个理由之外，就只有&ldo;另有教子之法&rdo;能够解释了。张皇后不相信自己儿子笨，最关键的是，她的儿子经书能背就行，不用背得最好，但是以史为鉴，以及山川地理人情世故，必须掌握得极佳才行！

拧了拧了，全拧了。

张起对儿子张君正的要求并不太高，望子成龙之心谁都有，能不能成龙，那就得看天份了。张君正别的不会，顶嘴特别强，曾回了一句：&ldo;爹你自己书也读得不好！龙生龙、凤生凤，我还没怨你，你先怪我不争气……&rdo;然后就被张起暴打了一顿。之后张起也有点泄气，的确，龙生龙、凤生凤啊。

然而张皇后的担忧又是实实在在的，张起摸了摸下巴：&ldo;我回去问问。他们可不能藏私！&rdo;

张皇后嗔道：&ldo;什么话说的？难道我不明白吗？瑛儿是太子，他们师傅也陪着小心，前辈们划下的道道，他们轻易也不敢越雷池一步，否则就会有人要说&lso;教坏太子&rso;了。可是我看谢业这孩子这样也不错，你懂我的意思吧？&rdo;

&ldo;明白，明白。不过，娘娘，谢业这样儿，可不大好学。&rdo;

&ldo;你就说画虎不成反类犬吧！&rdo;张皇后没好气地道，&ldo;所以才要从根子上问。&rdo;

姐弟俩嘀咕了半天，才得出了个结论，皇帝来了。张起很乖巧地告退：&ldo;娘娘考他们功课，臣跟进来听一听。在家里考，那个小东西就会东拉西扯，还是在宫里老实听话。&rdo;

皇帝叹道：&ldo;天下父母之心莫不如此，又没怪你。去与他们亲近亲近吧。&rdo;

打发走了张起，皇后已起身来到了皇帝身后，皇帝手往下一滑，拉着皇后的手站到了窗边。张皇后耳根发烫，低声问道：&ldo;偷看小孩子玩耍有趣么？&rdo;

皇帝道：&ldo;我怎么看瑛儿都看不够的。&rdo;

张皇后险些接不上话，声音里带上了迟疑：&ldo;你这是……&rdo;

皇帝最可依赖者是齐王，能说心里的话的却还有一个皇后。事涉太子的时候，他需要与皇后沟通一下。先是低声说了自己的困境，又透出了有一个新办法，张皇后耐心地听他述说，间或问一句：&ldo;然后呢？&rdo;、&ldo;那怎么办？&rdo;、&ldo;为什么？&rdo;引着皇帝将打算都说了出来。

张皇后表现得像个守规矩的模范皇后，骨子里也是个贤妻良母，或者说思想比较保守。但是，她有儿子。天下将来是她儿子的，她可一点也不想自己儿子碰上个烂摊子，然后孙子坐不稳江山。

在这一点上，张皇后与皇帝是天然的同盟。皇帝只消将利弊一摆，张皇后毅然站到了皇帝一边，她唯一的疑虑就是‐‐确实到了非变不可的时候了，但是变好还是变糟呢？与其变糟，不如不变，一口气拖着，拖着有好办法的时候。现在皇帝告诉他，出路已经看到了，就差执行了。张皇后顿时变成了坚定的支持者。

对内不需要抑兼并，不需要对自己的亲朋友好友亮刀，只这一条就很值得支持了。

皇帝最后缓缓地说出这个办法的来源，张皇后大吃一惊：&ldo;才见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姑娘，后来知道她能干，万没想到如今竟这般能干了。&rdo;谢业这家学渊源，大概不止是父亲了。

皇帝道：&ldo;我倒想瑛儿能多与她亲近。&rdo;

张皇后也很果断：&ldo;这样不错。放到宫外头说，这就是师母，也是该敬重的。&rdo;

帝后二人达成了共识，在他们的意识里，当然是重士的，程素素算是&ldo;士&rdo;这一阶层里的人。即，是他们的臣子，性别上有一点点障碍，大致这么看是没有错的。看中某人的本领，要这个人来为自己的儿子、未来的国君服务，有问题吗？完全没毛病！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太子遵师，很好。至于那位师母，她丈夫与今上亲近，她哥哥与今上亲近，她儿子还是太子的同学，太子跟她亲近一点，有任何不合常理的地方吗？

完全没有嘛！

太子每旬便得了一天背着小书包去书院的安排，很开心。

程素素接到任务的时候懵逼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教一个太子，太子正常的课程早已安排妥当了，她能做的也就是带着太子玩一玩。可是太子这个年纪，早过了&ldo;哄着玩&rdo;了吧？以她的了解，太子比大部分同龄人都早熟，对政事也已经开始有自己的见解了。

所以，她这是干嘛来了？

好在张起紧跟着杀到，给程素素点了张皇后比较关心的内容‐‐经，不用多讲，史，有办法让他跟谢业那样的理解就好了。

这个简单呀，历史学习方面，程素素毕竟是从小考到大的。再者，有这样的机会不用，真是暴殄天物了！既然皇帝与李丞相等人都认为她提出的方法可行，那么完全可以给太子讲一点不同于宗法伦理的东西了。

太子这个年纪，正是打基础的时候，然而老师们给他讲课，用研究生的教育方法。学得好了，那是真专精，学不好，是真糊涂。

再有历史地理的变迁，上下几千年的看问题这些个，那简直是信手拈来了。成体系、有套路，多少年来数以亿计的学生实践出来的学习方法。老师承担了最繁重的任务，将一切给你总结好了，用最简单易懂的方式教学，不用考验学生的天资、不用学生自己去从原始的资料里总结，简直、直观，学生只要学，就好了。太子对于张皇后要求的内容，学习掌握的速度简直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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