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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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梦魇回魂（第1页）

玄宸的离去，如同抽走了凤倾歌赖以生存的最后一丝生气。

那日大殿呕血之后，她彻底倒下了。心火因极致的悔恨、痛苦与绝望而彻底失控，疯狂地焚烧着她的本源。清心固元丹就在枕边，散发着清冽的药香，她却连抬手触碰的力气都没有。太医们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位曾经威仪赫赫的女帝，在龙榻之上迅速凋零。

高烧如同附骨之蛆，日夜纠缠。凤倾歌的意识在滚烫的熔岩与刺骨的寒冰间沉浮，口中呓语不断，翻来覆去，只有一个破碎的名字：

“宸……宸儿……”

“别走……求你……”

“不是的……你听我解释……”

“回来……回来啊……”

声音嘶哑微弱，带着泣血的哀鸣，听得守在一旁的宫人与心腹重臣无不心碎垂泪。那瓶被小心翼翼放在她枕边的丹药，成了最无情的讽刺。她需要它救命，却因炼制它的人带来的巨大创伤，而本能地抗拒着。

几日后，凤倾歌的气息已微弱如风中残烛，面色灰败，唇无血色。太医私下摇头，暗示准备后事。整个大炎宫廷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煌煌盛世仿佛瞬间失去了主心骨，摇摇欲坠。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女帝陛下即将龙驭宾天之际。

一个深夜。

凤倾歌深陷于无边无际的混沌与灼热之中，意识仿佛沉入了最深的海底，又被烈焰炙烤。就在这生与死的夹缝里，一抹清冷的光，如同刺破永夜的利剑，骤然降临！

她“看”到了一道身影。

玄衣，银发，身姿挺拔如孤峰寒松。

他就站在一片朦胧的光晕边缘，背对着她。那身影是如此熟悉，却又带着拒人千里的冰冷。

是梦？是幻觉？还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凤倾歌分不清。她只觉得心脏被巨大的力量攫住，想要呼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徒劳地伸出手，想抓住那片即将消散的光影。

就在这时，那背对着她的身影，缓缓地、缓缓地转过了身。

没有玄铁面具。

映入她“眼帘”的，是那张她魂牵梦绕了百年、镌刻入灵魂深处的容颜！绝世姿容依旧，只是那双本该是淡紫色的眼眸，此刻却如同最深邃的寒潭，凝结着万年不化的冰霜，里面是深不见底的疲惫与……死寂。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冰冷，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凤倾歌的心瞬间被巨大的痛苦和恐惧淹没！她想哭喊，想解释，想扑上去，身体却像被无形的锁链捆缚，动弹不得。

然后，她“听”到了他的声音。

那声音不再是透过面具的冰冷沙哑，而是她记忆中熟悉的清越声线，却同样失去了所有温度，如同从九幽寒狱中传来，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清晰地烙印在她的识海深处：

“丹药已成。”

“为何不服？”

“你这条命……”他的声音似乎顿了一下，那冰封的眼眸深处，仿佛有极其微弱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波澜一闪而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就这般……不值钱么？”

冰冷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冰锥！

然而，就在凤倾歌被这刺骨寒意冻僵灵魂的刹那，那冰冷的声音似乎又极其微弱地、仿佛叹息般，补充了最后一句，轻飘飘的，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重：

“服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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