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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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页）

我拽拽趴蝮的袖子：&ldo;你知道她是谁不？她刚才那么一笑，真可怜见儿的，让人想把她祖宗八辈都告诉她。&rdo;

趴蝮翻个白眼：&ldo;那你可得失望了，她祖上只有三辈儿。&rdo;说罢，他朝前探身，指尖点着那女妖怪额头，给她打扫清爽，穿上一条浅绿色的薄裙，头发修到齐腰，说：&ldo;姒姬，你明日跟着我们走。我领你认祖归宗。&rdo;

姒姬仰着干净的小脸看着趴蝮，点了点头。

她没有表情，我不知道她此刻的心情是怎么样的。我看着趴蝮点着她的额头，温柔地跟她说话，心里像塞了块脏抹布，堵得慌。

第二天，迷迷糊糊睁开眼，便看见趴蝮教姒姬拿了石碗喝粥。他握着她的手，温笑淡语，好似她才是他最亲的小妹。

我气鼓鼓盯着他俩，他竟也没看着。妲己拿尾巴扫过我的下巴，烟声烟语：&ldo;有些东西，是你的，你不珍惜，等不是你的了，就找不回来了。&rdo;

我一屁股站起来，跑去挤到趴蝮跟姒姬中间坐下，说：&ldo;还有什么不会的，我来教！&rdo;

姒姬黑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我，我不由有些心虚。

趴蝮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扭头过去，他弯眼笑着，舀了一勺粥送到我嘴边：&ldo;啊，张嘴。&rdo;

我眉开眼笑，张开嘴，喝了。

出了即翼山，漫山的乌鸦都停在我们身后的树上，它们一路跟着飞，此刻，不动也不叫，像从树上长出来一般。

姒姬朝它们摆摆手，眼睛里晶光闪闪。

大力轻轻缠在趴蝮的小腿上，带着哭腔说：&ldo;大王，你以后一定还要来看我。&rdo;

趴蝮摸摸它的脑瓜，笑着嗯了一声。

我一手抱着妲己，一手牵着姒姬，跟着趴蝮赶路。

我右手有些发酸，问妲己：&ldo;你下来自己走一会儿呗？&rdo;

妲己瞟了姒姬一眼：&ldo;你让趴蝮牵着她呗。&rdo;

我装作没听见。

妲己咯咯笑两声，自己跳了下去，小跑跟着我们。

六月的天，左手却快被冻僵，我换到姒姬左侧，用右手牵了她，问：&ldo;姒姬，你多大了？&rdo;

她昂头想了会儿，伸出一根手指头，又伸出俩。

我上下打量她一番，嗤道：&ldo;蒙谁呢，我看你都快二十了，你跟我说十二？&rdo;

姒姬摇摇头，费劲地说：&ldo;……不……是……十二。&rdo;她咽了口唾沫，接着说，&ldo;我……一百……二……十……岁了。&rdo;

我皱着眉头问趴蝮：&ldo;这孩子说话为啥那么费劲？&rdo;

&ldo;她很小就到了即翼山，后来又常年待在那儿，会说话已经很不容易了。&rdo;

&ldo;那她是跟谁学的说话？&rdo;

姒姬两条手臂像翅膀扑棱起来，带得我一个趔趄，她说：&ldo;乌……鸦。&rdo;

趴蝮笑着说：&ldo;你多跟她说说话，兴许她能流利些。&rdo;

我来了兴致，又问姒姬：&ldo;你还记得怎么到的即翼山，怎么变得僵尸吗？&rdo;

她两眼空洞望向远方，我猜是在思考，情不自禁替她皱起了眉头做表情。

好大一会儿，她才摇了摇头：&ldo;……不……记得……了，乌……鸦说……我……是……从水里……漂过来的。&rdo;

我又换到她右侧，用左手牵着她，问：&ldo;那你从记事起就已经是僵尸了？&rdo;

姒姬点点头：&ldo;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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