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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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2页）

&ldo;奴才打听到了，那个阿梨姑娘原先是南州观香楼的，遭了大火，鸨母带着几个头牌出避都城。如今楼里正搞窝里斗呢，原先的那家叫喜春坊，觊觎&lso;观香楼&rso;御赐牌子已久，那鸨母眼看撑不下去了，正急着将手里的姑娘脱手。&rdo;

&ldo;那阿梨可是已有买家？&rdo;

&ldo;她被人长期包了，谁都不敢动她。鸨母正等月底包期一到，狠狠大赚一笔呢。&rdo;

袁黛儿的脸上没了阴影，瞳孔开始闪亮，&ldo;这么说，就算现在开价十万两，到了月底还不止？&rdo;

这便好了，她到时尽管拿十万两银子去取悦杨劼，杨劼也不一定能得到那个阿梨。

想起他们相拥而泣的情景，她的心里有涩涩的酸。

杨劼是她十九年来唯一动心的，她不愿失去他。

她苦笑了一下，不禁喃喃低语道：&ldo;那个包下她的人看来有权有势，要是再包她一年就好了。&rdo;

小六子耳尖，谄笑道：&ldo;公主，奴才连那人是谁都探听出来了。&rdo;凑近袁黛儿身边吐出三个字，嘿嘿几声，&ldo;公主，您得赏奴才。&rdo;

袁黛儿惊得睁大眼睛，半晌才哈哈大笑，纯然孩子气的笑，&ldo;原来是这样！若是他还记得她，这事就好办了！&rdo;

妖姬

翌日红日东升，袁黛儿的马车早早等候在通往宫门的御道旁。退朝的钟声正轰鸣，宫墙外栖息的乌鹊扑腾着翅膀，天空扬起漫天柳絮。

远远望去，散朝的大臣或骑马或轿子。顷刻间，宫门一带安静下来。

袁黛儿耐着性子等待，她知道，裴元皓还没出来。

过了良久，传来马蹄踏破青石道的声音，不急不缓的。此时袁黛儿望过去，御道上出现一匹白马，马上的人猩红披氅，氅角迎风猎猎飞扬。

袁黛儿不由一个恍惚。

裴元皓给她的印象，总是猩红的披氅高居马上，不禁让人想起大漠沙沙长风如歌。

袁黛儿活了十九年，很少看见裴元皓露齿而笑。他的话不多，脸上似冰冷漠，近乎刻薄寡情。

愈是如此，愈是震慑人心。谁都怕他，包括太子袁铖。

此时马蹄声近在耳畔，袁黛儿吩咐车夫继续赶路，从车内探出头，朝迎面而来的裴元皓灿然一笑，&ldo;裴大人，听说夫人前几日病了，身体好点了？&rdo;

裴元皓早望见袁黛儿的马车，勒马缓行，开口道：&ldo;前日就好了。她是你皇姐，你怎么不去看她？&rdo;

他的声音极沉，眼观前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ldo;谁把我当皇妹了？&rdo;袁黛儿脱口而出，用赌气的语调说道，&ldo;皇姐是金枝玉叶，我却惹人讨厌，还是避开点好。&rdo;

裴元皓的目光转了过来，打量一下袁黛儿身上的男装，神色有了暖和，&ldo;你这身打扮又上哪儿？南门的桂花开得正旺，景致不错。&rdo;

他对袁黛儿，还是很客气的。

袁黛儿心境一闪，小心翼翼地试探道：&ldo;南门大街最近新来几个艳ji，人长得貌美如花，听说是从南州来的。&rdo;

裴元皓的目光直视前方，脸上不起任何涟漪。袁黛儿倒急了，进一步说道：&ldo;南州的观香楼被烧了，鸨母带了最艳丽的来都城，听说还御赐匾额呢。裴大人要不要去看看？&rdo;

&ldo;最近很忙，没这个闲心。&rdo;

裴元皓说这话时，语调十分平静，神情依然淡淡的。

他不再多言，扬鞭驱马，阳光将他的背影拉得波动不定，渐渐模糊，倏忽间消失在袁黛儿的视线中。

袁黛儿想张嘴来不及了，心内不免失望，使劲扯了帘子，&ldo;这个裴元皓！&rdo;

听别人说过，裴元皓七岁从武，平江山，定乾坤，战场上肆意驰骋，对皇家称得上呕心沥血。但是他的生活却荒烂得连皇上也摇头，他可以征歌逐色，终日沉迷于声色犬马，又可以一夜间将身边的女子弃如敝屣，毫不留情。

他最不在乎的，就是女人。

有诗云：&ldo;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rdo;（注）大抵指的就是裴元皓那样的生活。

阿梨姑娘就如诗中的妖姬，这个裴元皓怕是忘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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