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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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2页）

阿梨用纤纤双指掂起银票，漫不经心地瞄了一眼，开口道：&ldo;半月很难说，你知道别人出的价钱比你……&rdo;

&ldo;我回去再拿，鸨母要多少，我照给。&rdo;霍大少铁定了心，咬牙道。

阿梨的面上还是不露痕迹的浅笑，端起紫砂茶壶，再次给霍大少添茶。

霍大少前脚刚走，鸨母后脚就进了房间。

&ldo;真够大方的，这姓霍的有点傻。&rdo;鸨母数着手里的银票，掩饰不住的得意。

对她们来说，每次客人满腔热情的来，随后鸨母进来收钱，不过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但今日阿梨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她靠在榻椅上，语调一点起伏都没有，&ldo;我想歇会儿。&rdo;

鸨母用疼惜的口气道：&ldo;乖阿梨，就睡一会儿，想见你的都排着队呢。&rdo;

她扭着腰走向房门，后面的阿梨突然想起什么，问：&ldo;今儿个怎么不见冰蓝？&rdo;

鸨母哼了一声，不屑道：&ldo;病了，躺在房间里呢。三天两头装病，怕是不中用了。&rdo;

房门在外面小心地掩上，一时间房内鸦雀无声，静谧得令人窒息。

阿梨摘下头上八宝青鸾金步摇，在暗淡的光线下静静看着。精工镂雕的青鸾花枝，镶嵌拼贴用到了极致，一串银桃垂珠竞出五色辉映，这是头牌姑娘才有福气戴的。她看着看着，眉心愈皱愈深，猛一甩手，金步摇飞落在了地面上。

垂珠碎溅，满屋子都是滴滴答答的声音。

淡漠

这日，阿梨起得比平时早了些，伺候起居的丫鬟不在，她起身走过去将窗户支起。窗外就是绿荫浓密的后花园，天空刺白得让人眼晃晃的，风儿也静止不动，晨曦勾起她纤细的身形，在窗边烙如剪影。

将近半月未见下雨，大地被烘烤得廖无生气，暖风扑在脸上，一股闷闷的感觉，她敛了眉头，想重新将窗户掩上。正在这时，却望见冰蓝出现在班驳的浓荫下，不安地来回走动着。

病愈后的冰蓝愈发的瘦，脸上的香粉纵是涂得再厚，还是掩不住的憔悴。此时她胸前捂着个青布包，警觉地左右顾盼，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

不一会，闵生出现了。

冰蓝迎上前去，轻声耳语了几句，将青布包慎重地交到闵生手中。

阿梨睁大了双眼，直至树荫下的人影都消失了，这才一惊，匆忙盥洗完自己下楼。

她径直到了冰蓝的房间，推门进去，正看见冰蓝斜靠在床榻上，眼光黯淡，心事重重。听到门扉吱呀声，她才缓缓转过脸。

见是阿梨突然而至，冰蓝冷森森地看着她，一脸敌意。

&ldo;你进来干什么？我这破屋子啥时轮到阿梨姑娘感兴趣了？&rdo;冰蓝讽刺道。

两人平日的关系就极其冷淡，阿梨也不理会，只淡淡地说道：&ldo;我看见你把你的积蓄给了闵生，奉劝一句，闵生这人靠不住。&rdo;

冰蓝霍然起身，走到阿梨面前，拿犀利的目光看她，&ldo;什么意思？我已经够落魄了，你还想踹我一脚不成？&rdo;

&ldo;我是好心劝你，爱听不爱听是你的事。&rdo;阿梨不想多加解释，转身就走。

冰蓝在后面破口大骂，&ldo;鬼才相信你安的什么心！我等闵生赎我出去碍着你什么事了？告诉你，我就是要当闵家的夫人，气死你们这帮狗娘养的！&rdo;

阿梨出了冰蓝的房门，几名艳ji正围着朝这边看热闹，看见阿梨出来，又装作没事似的躲开了，房间里冰蓝的声音尖利而刻薄，还在迂廊一带盘绕。

&ldo;别以为自己是什么好货色，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你早晚也会有这么一天！&rdo;

没几日，天空依然没下雨的迹象，毒辣辣的日头晒得空气也不清新，停滞不动使人困懒了。观香楼也少了忙乎，热，把客人都逼得萎缩在了自己家里。

阿梨素来怕热，这个时节尤其没精神，就是客人来了，也是勉勉强强的抚琴一曲。那个霍大少并没再出现，估计是筹集银子去了，想起他憨厚老实的模样，阿梨突然可怜起他来。

晌午时分，观香楼外人声嘈杂，破坏了难得的平静。当时阿梨正在花厅，听说有女人冲进来想找阿梨姑娘，守门的宿卫不让她进，那女人懒在外面不走了。阿梨先是一惊，跟着忍不住地过去瞧。

门外石板上坐着三十岁模样的女人，发髻有点乱，衣饰倒考究，看出来不是穷人家的。脸上挂着泪珠，下颚尖削无一丝血色，那眼睛却空洞无神的，乞怜似地望着阿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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