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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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是不会后悔的吧，只要他出来了，这便好。

他许诺过他会娶她的。

屋外的管家已经快数到&ldo;十&rdo;了，她踮起脚，嘴唇温柔地触在杨劼的唇上，她的泪咽在心底里，她对他说：&ldo;再见，少爷。&rdo;

木门开了，阿梨出现在人们的眼前。她的脸在夜色下如此清丽，面向他们的目光如此凛切，仿佛一夜间她已长大许多。顿时，嘈乱的声音哑了。

&ldo;走吧。&rdo;阿梨悠悠说着，自顾向着巷口走。管家一时也被镇住，呆了呆，才挥手示意人们跟上，&ldo;走走，快走。&rdo;

一颗启明星在天空亮闪，东边浮现出淡青色的云。一缕霞光正在冲破云层，不久天地万物勾勒起淡淡蒙蒙的轮廓。

天，终于亮了。

青楼

南州城的白日也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这里比北方太平，人物自然繁阜盛丰，沿街茶坊酒肆、青楼画阁遍布，老远就能闻到罗绮飘香，听到箫鼓喧空。

这日位于柳陌巷的观香楼照样生意兴隆，楼上楼下全是姑娘们的花光靓影。客人们纷纷前来欢娱取乐，直惹得珠帘影乱，笑声喧哗。

满脸堆笑的鸨母在客堂里接见了太守府的管家。待丫鬟奉茶退出，鸨母笑道：&ldo;管家大人能把府里的丫头送来，自然是求之不得。只是那丫头烈性，四个男人都架不住她，嘴里还骂得刁钻刻薄……&rdo;

管家慢慢呷着茶，敛紧眉头，&ldo;这种事情难道会为难妈妈了？但凡新来的姑娘，哪个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妈妈不是照样能把她们得个个乖顺听话？&rdo;

鸨母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态度却是极其恭谨，&ldo;那叫阿梨的丫头毕竟是大人府里出来的，跟别人不一样。要是缺个胳膊少条腿，大人突然又想把她要回去，老奴可是担罪不起啊。&rdo;

说完，暗地朝旁边的前院管事使了个眼色。

&ldo;阿梨姑娘虽是顽劣了些，可毕竟是吃杨家饭长大的。你看看长得多水灵？你这里不想要，别家还提着银子排队要呢。&rdo;管家无所谓地说道，站起身要走的样子。

鸨母拉住管家，重新堆起笑容，&ldo;管家大人消气，老奴刚才是丑话说在前头。至于阿梨姑娘的价钱，就这个数。&rdo;

前院管事呈过来一叠银锭，管家扫眼数了数，不屑道：&ldo;才一千两，太不值了吧？&rdo;

&ldo;您有所不知，如今行情跌了，这个数可是全南州最高的了。再说，太守府卖丫鬟，虽然无可厚非，可毕竟不是好听的事，要是让全城的人知道了，杨大人的面子不好搁是不是？咱们不替观香楼想想，也要替杨大人想想。&rdo;

鸨母抛出一段话，将一包银子另外塞到管家手中，&ldo;一点小意思，管家大人只管收下，不成敬意。&rdo;

管家掂了掂银锭，满意地收了。又是一套甜腻腻的奉承话，鸨母亲自送管家到楼外，才喜滋滋的折回来。

&ldo;捡到大便宜了，真开心。&rdo;鸨母笑得合不拢嘴。

前院管事在旁边提醒道：&ldo;小的已经探听出来了，那丫头是逃跑后被抓的，后来发现他们家的大少爷不见了。那大少爷跟这丫头有什么关系吧？是不是想私奔？&rdo;

鸨母一愣，随即冷笑道：&ldo;不该知道的咱们不知道，知道的咱们也假装不知道，送上门的白要白不要。去，把那丫头收拾收拾，今日开苞！&rdo;

到了傍晚，西边的晚霞将大街小巷染成橘红。正值观香楼生意高峰，写着&ldo;阿梨&rdo;的红灯笼挂了出去。

南州是山水花柳游赏之地，凡是途径此地的都要来柳陌巷一带走走。街市上吆喝声、喧杂乐曲声此起彼伏，嫖客狎士成群，也有骑马坐轿的，都穿着簇新华丽的袍衫，优雅自得地朝花楼走去。

熙熙攘攘的行人中间，裴元皓身着便服不紧不慢地走着。手中还摇一把山水折扇，初初看去，与南州的纨绔子弟无异。若是细心观察，依稀可见其嘴角一缕漫不经心的笑意，和眸子里藏匿得极好的阴鸷，加之后面几名束刀壮汉亦步亦趋跟着，愈发衬托此人与众不同。

此时他的眼光扫过围聚的人群，走过了观香楼。不知怎的，他停止了脚步，回身朝那盏红灯笼端凝而望。

围聚的人群正在朝红灯笼指手画脚，有人开始跃跃欲试。

&ldo;正祥，&rdo;裴元皓叫了后面一名随从，&ldo;那个丫头是不是被抓回来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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