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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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ldo;陆秉言跟白俊卿约我今晚上吃酒，明儿夫子偏让交文！子瑜你就帮帮兄弟的忙。这样，你帮我这回，十八晚上我请你去妙红妆开眼。你还没去过那地方罢？我可是犯着被我娘跟我姊姊剥皮的险。以后你去我也替你瞒着，天地为证！够意思罢？&rdo;

孙润呈给孙寡妇跟珠姨的密报：刘璞举止言行，温雅严谨，堪称书生楷模。

五

&ldo;青青杨柳岸，依依软絮天。千金休言重，逍遥最难求。红袖香偎桃花面，一宿贪眠。谁想那，九天云上神仙殿；月影烛下，好花好景年复年……&rdo;

曲是多情的曲，人是销魂的人。

九月十八，城里头号勾栏妙红妆的大日子。老鸨许妈妈花重金从苏州买回来苦心栽培十余年的绝色尤物小绛仙今晚开牌梳弄。

妙红妆将擂台设在城河里的一条大画舫上。等着抢风流头筹的有钱大爷们挤了一船，河岸上蹲满了慕小绛仙之名来瞧热闹的穷酸。

小绛仙一身淡绯色的轻纱衫子，妆扮的宛若九天仙子下凡。琵琶一曲歌方罢，台子下的男人十个有九个苏了骨头。

孙润欠了刘璞的人情，花大手笔包了最前排的雅座。雅座上多是脑满肠肥的富商巨贾，纵然有几个富家公子哥儿，又怎及他二人俊美风流。孙润更是豁出去的豪阔，将两个龟奴支的四脚朝天。茶水点心，好酒好菜一波波地端上来。小绛仙的一双秋水眼早在他二人脸上打转。

许妈妈的油锅里炼过的老眼如何看不出这势头，趁着人声嘈杂，亲自端了一碟小菜送过来，朝着刘孙二人笑道，&ldo;老身这女儿，二位公子可还入眼么？&rdo;

刘璞只微微一笑，孙润点头。&ldo;还好，还好。&rdo;

这么个绝色的尤物只说还好？许妈妈的笑有些僵。&ldo;等下时辰到了，就要喊价，二位若是有心……&rdo;

话刚一半被孙润截住话头，&ldo;我们只看就好，不出价。&rdo;带刘璞逛勾栏已经是冒着杀头的险了，要再让他做了小绛仙的初夜新郎被家里头知道……孙润不敢往下想象。带姊夫嫖院子的小舅子天底下可没几个。

许妈妈的老脸开始抽搐，撇开孙润看刘璞。&ldo;二位的意思是……&rdo;

刘璞望一眼孙润，淡淡的接口：&ldo;吾同这位公子看看就走，妈妈不必费心招呼。&rdo;

许妈妈不死心：&ldo;俗话说风流一夜最难求，难得今天我家小绛仙的大日子。其实老身这里还有个未曾接客的小清倌玉堂娇，相貌也不输给小绛仙。正好与二位……&rdo;

孙润被娘亲姐姐日日轰炸，平生最恨罗嗦女人。许妈妈偏偏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没了，勾起他的火来。怀里掏出一锭大银，砰的桌上一砸，&ldo;结帐！&rdo;

许妈妈愣在当场，不明所以。心里也动了几分气，这人也忒不识抬举。小绛仙可是无数男人打破头的抢，便宜他还端架子。许妈妈心中犹在咒骂。孙润见她愣着不动以为是没听清楚。掂起银子，似笑非笑的又是一敲：&ldo;结帐！&rdo;

这一笑，宛若五雷轰顶。许妈妈又呆在原地，心中豁然开朗。陪着干笑了两声，&ldo;客人别生气，是老身的错。小四，给这里上壶好酒。别算在帐上，二位慢慢听曲子，老身不打搅了。&rdo;

结帐不成孙润莫名其妙，来上酒的龟奴两眼上上下下只管往他跟刘璞身上打量。连小绛仙同许妈妈耳语了几句后也不住往这里瞧，尤其看自己十分露骨，惹来大群嫖客嫉妒的眼光。终于忍不住问刘璞：&ldo;我脸上长花了不成？&rdo;

刘璞倒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ldo;兴许是你方才要结帐吓着她了。要当真不想呆，就走罢。&rdo;

孙润心中登生惭愧之心：&ldo;小弟是来请你的，哪能说走就走。刚才是有些冒失了。不过这小绛仙倒不如传闻中的美，还不如我姊姊珠姨。&rdo;又想起这是刘璞的痛处，低头假笑了两声。

刘璞忽然开口道：&ldo;家父同我说，也就今年底明年初，挑个好日子娶珠姨过门。&rdo;

孙润听他话里大有沧桑之意，一阵同情涌上来。可惜刘璞这么个俊秀斯文的人物，下半生竟如此凄凉。只好捏着良心说，&ldo;我姊姊小时侯性子坏些，现在渐渐的好了。我娘也在家教她如何过门后相夫教子，孝顺公婆。&rdo;讲到这里自己都心虚，抬眼看刘璞。见他对着台上的莺歌燕舞，举杯浅酌，一脸木然。一股热血蓦然冲上脑门。

&ldo;妈妈过来！&rdo;

许妈妈瞪大了眼珠一路小跑过来：&ldo;这位公子……&rdo;

&ldo;这是一千两银票，小绛仙的红标，这位刘公子摘了！&rdo;

六

春宵一刻值千金。

九月十八的下半夜，月色正好，河风正寒。

孙润缩缩脖子，仰望窗外繁星点点。

天凉好个秋啊，天凉好个秋天杀的！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身后的绣阁里，红烛已残，罗帐半卷。床上床下，可昭史册的千古大戏正演到酣处。

&ldo;刘公子，你大仁大义。奴家来生做牛做马，结糙衔环也定要报了你的大恩大德&rdo;

&ldo;姑娘这话折杀刘某了，不过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倒是姑娘同这位侠士，情感动天，刘某钦佩。&rdo;

钦佩？孙润腹中的山珍海味一阵翻江倒海。怕死喊壮士饶命就好，还这里拽些个酸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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