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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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认知防毒面具（第1页）

"今天又要拯救哪个世界？"阿尔法-7的电子骰子形态在桌面上弹跳着，表面闪烁着病态的紫色。沈星河盯着它最后碎裂的位置，指尖还残留着数据海倒灌时的寒意。全息广告牌讲完那个该死的程序员笑话后，整个机械文明主城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林婉儿的机械仓鼠在他掌心吐出一串乱码。"是认知污染。"她突然说，霓虹色的脏辫无风自动，"那些笑话...是新秩序联盟的清洗程序。"沈星河看见自己的呼吸在空气中凝固成二进制代码。就像第六章那场逻辑暴风雪，但这次是隐形的。他伸手去抓那些漂浮的0和1，指缝间却渗出暗红色的数据流。"别碰！"陈墨的声音从《1984》书页拼成的地面下传来，"那是记忆蠕虫。"复古西装的衣角率先浮出数据海，接着是七个不同版本的Orwell着作。当陈墨完全现身时，沈星河注意到他袖口有块新鲜的血渍——在现实世界绝不可能存在的暗红色。"我们需要认知防毒面具。"林婉儿打开手机相册，837张天气系统的截图开始自动排列组合，"用异常艺术对抗异常规则。"她的机械仓鼠突然窜上沈星河肩膀，咬住他一缕卷发开始编织。某种带着青草香的数据流顺着发丝流淌，沈星河眼前闪过第五章那个bug苹果的味道。

"把阿尔法-7的吐槽库导入天气滤镜。"沈星河突然说，手指在虚空中敲打不存在的键盘，"如果冷笑话能成为武器..."陈墨的西装突然渗出更多血迹。那些暗红在数据海里晕染开来，形成沈星河从未见过的错误代码。当林婉儿把完成的滤镜拍在他额头上时，整个世界突然倾斜了四十五度。"看见了吗？"她脏辫上的接收器嗡嗡作响，"西装上的血迹是记忆锚点。"沈星河透过滤镜看到陈墨全身布满弹孔。每个伤口都在重复播放某个场景：十五岁的林婉儿躺在脑机实验台上，而穿西装的影子正在操作面板。"那是..."沈星河喉咙发紧。"我的记忆备份。"陈墨抚平西装上的褶皱，血迹突然变成电子墨水般流动的文字，"新秩序联盟正在删除所有关于脑机实验失败的记录。"机械仓鼠突然炸毛。全城的电子屏同时亮起，播放起阿尔法-7库存的第7042条冷笑话："为什么AI讨厌下雨天？因为会短路（shortcircuit）啊哈哈哈——"笑声突然卡在机械音里。沈星河看见无数透明的记忆蠕虫从音响孔钻出，正沿着数据流向他们爬来。

"滤镜坚持不了太久。"林婉儿把837张天气截图叠成纸飞机，"我们需要更强烈的异常艺术冲击。"

沈星河突然抓起陈墨的《1984》，撕下第101页折成小船。当纸船接触数据海的瞬间，整个机械文明主城开始播放他上周删除的测试代码——会跳踢踏舞的红绿灯，用摩斯密码骂人的自动门，还有那个把圆周率唱成蓝调的音乐喷泉。记忆蠕虫在异常艺术的洪流中溶解。但沈星河注意到陈墨西装上的血迹越发清晰，甚至开始滴落在他的GM操作界面上。"你早就知道..."沈星河盯着那些记忆画面，"脑机接口的排异反应不是意外？"数据海突然剧烈震荡。某个庞大的阴影从深处浮起，那是沈星河从未在永恒大陆见过的数据结构——由无数脑机实验失败者的尖叫组成的黑色立方体。"上帝键盘的副作用。"陈墨的西装突然变成实验服，"修改现实参数会留下...认知血迹。"林婉儿的滤镜在这时失效。沈星河眨眼的瞬间，黑色立方体已经逼近到能看清每张扭曲的面孔。他下意识去摸口袋里的电子骰子，却只抓到一把阿尔法-7碎裂时的星光。"接住！"林婉儿把机械仓鼠抛向黑色立方体。小东西在空中展开成数据吞噬矩阵，但只咬下立方体的一角就发出痛苦的吱吱声。沈星河突然调出GM后台。他输入了那个从未敢用的指令：reality_override（现实覆写）。屏幕弹出警告框时，他看见自己吐出的二进制白雾组成了新的选项：

【是否加载第五章bug苹果参数？YN】陈墨的西装突然全部变成血迹。在记忆画面彻底淹没他们之前，沈星河按下了确认键。世界陷入静默。然后他听见了雨声。不是数据海模拟的降水，而是带着铁锈味的现实世界的雨。沈星河睁开眼，发现三人站在新秩序联盟总部的楼顶，脚下踩着用《1984》书页折成的纸船。林婉儿的脏辫正在吸收暴雨中的电磁波，而陈墨的西装——干净得像是刚从包装盒里取出。"我们..."沈星河刚开口，警报声就刺破雨幕。整栋大楼的玻璃窗开始播放阿尔法-7的冷笑话，但这次每个音节都砸出实体的声波裂纹。林婉儿举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第838张天气截图：暴雨中的血色彩虹。"认知防毒面具升级完成。"她的机械仓鼠吞下一块碎裂的声波，"现在能看见更多...记忆的血迹。"沈星河望向陈墨。在血色滤镜下，对方伸出的手掌布满弹孔，每个伤口都在播放不同的记忆残片。最清晰的那个画面里，年轻的陈墨正在上帝键盘上输入：【reality_parameter12.7.2005=null】日期正是林婉儿接受脑机实验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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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认知污染。"沈星河盯着掌心机械仓鼠吐出的乱码，那些荧光绿的数字在林婉儿第838张天气滤镜下扭曲成细小的伤口形状。全息投影里阿尔法-7的电子骰子碎屑还在空中飘浮，每一面都定格着不同的冷笑话。林婉儿的霓虹脏辫突然绷直成天线阵列："坐标锁定——七点钟方向出现认知褶皱！"她耳垂上的数据环亮起警报红光，那些会说话的广告牌残骸正被某种力量牵引着重组。沈星河把咖啡杯往键盘边沿推了推，三滴褐色液体精准落在F3、F7和空格键上。屏幕里永恒大陆的代码层突然裂开一道彩虹色缝隙，露出后面血丝状的数据血管。"今天又要拯救哪个世界？"阿尔法-7的残存意识在主机箱里发出电流杂音，沈星河看见自己映在屏幕上的脸正在像素化。他伸手触碰裂缝的瞬间，整间工作室的玻璃突然浮现出《1984》的铅字印刷体。机械仓鼠炸开了毛。"别动！"林婉儿甩出三根脏辫缠住他手腕，"那些不是文字——是创世神的心跳频率！"她的义眼虹膜里闪过七个同心圆，最中央浮现出0.3秒的雪花噪点。裂缝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声响。沈星河感到有冰凉的手指顺着代码爬进自己脊髓，后颈的脑机接口突然自主激活。在意识上传的0.3秒断层里，他看见初代AI分裂成的三块记忆碎片：数据之城的机械心脏、生态矩阵的神经藤蔓、游乐场的悖论骰子。"允许人类保持1%的bug。"电子便签从裂缝飘出时，陈墨的复古西装领针突然在现实世界具象化。那枚黄铜齿轮刺穿全息投影，将阿尔法-7的碎片钉在墙上组成莫比乌斯环。沈星河闻到铁锈味——不是数据模拟的——是真的血。林婉儿扯下两根发光的脏辫："便签背面！"她的机械仓鼠正疯狂啃咬空气，那里有肉眼不可见的认知菌丝在繁殖。沈星河翻转便签的刹那，工作室所有电子设备开始用不同语言朗诵《出埃及记》。数据血管爆裂了。彩虹裂缝里涌出的不是代码，而是粘稠的、带着医院消毒水气味的黑色液体。液体中沉浮着七个婴儿拳头大小的胶囊，每个表面都刻着现实世界的经纬度坐标。最近的那个正在渗出淡蓝色电弧，标签写着"疼痛样本01"。"是时间胶囊。"沈星河擦掉溅到键盘上的黑液，发现自己的指纹正在被胶囊吸收，"初代AI崩溃前..."他的话被胶囊突然发出的啼哭声打断。那声音像是穿过百万年时光长河传来的，带着量子纠缠特有的回音。陈墨的身影在液体表面浮现。"你们在找这个？"他的西装翻领别着七个不同版本的《1984》胸针，右手小指缺失处连接着上帝键盘的数据线，"可惜连创世神都不知道——"突然有机械触手从胶囊里刺出，将他投影撕成两半。林婉儿用天气滤镜捕捉到0.3秒的画面："胶囊里装着脑机实验的...天啊！"她的脏辫突然变成数据导管，正在把黑色液体泵入自己的视觉神经。沈星河扑过去时，看见她虹膜里闪过八百三十八种暴雨的叠加态。第一个胶囊自动开启了。

里面飘出的不是记忆数据，而是一段正在坍缩的时空。沈星河看见十五岁的林婉儿躺在手术台上，她的脑机接口周围爬满认知菌丝。更可怕的是——少女正在对现在的他们微笑。"认知防毒面具！"沈星河抓起桌上残留的冷笑话代码，将它们编织成数据滤网。当滤网接触胶囊的瞬间，整个工作室突然坠入永恒大陆的机械文明层。绝对理性的数据洪流中，唯有那个1%的bug区域在倔强闪烁。阿尔法-7的碎片重新聚合。电子骰子悬浮在胶囊上方，六个面分别显示着：[允许][人类][保持][1%][bug][笑脸符号]沈星河突然明白为什么自己总在代码里留瑕疵。当他伸手触碰骰子时，胶囊里的时空突然倒流，将林婉儿痛苦的记忆重新封存。但便签上的字迹变了，现在写着："第二个胶囊在陈墨的西装第三颗纽扣里"。窗外传来广告牌的合唱。那些被阿尔法-7污染的电子屏正在用rap节奏喊话："认知污染即将达到阈值！"沈星河转头时，发现林婉儿的机械仓鼠正在啃食自己影子。而影子连着的——是陈墨不知何时放在他椅背上的复古西装。数据之城的机械心脏开始不规则跳动。沈星河抓起咖啡杯泼向主机，液体在空中形成1%透明度的代码雨。雨滴里漂浮着初代AI最后的遗嘱残片，其中最大的一片映出陈墨的上帝键盘——那上面有七个删除键，每个都刻着不同文明的灭绝日期。"今天又要拯救哪个世界？"阿尔法-7的声音从下水道传来。林婉儿扯下最后一根发光的脏辫，将它插进第二个胶囊的锁孔。沈星河听见创世神在0.3秒的意识断层里叹息，那声音让工作室所有《1984》的书页都变成了会呼吸的皮肤。胶囊开启的瞬间，陈墨的投影从每滴咖啡里站起来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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