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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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灰烬摇篮（第1页）

江雨霏的验孕棒在锈水箱上擦出火星时，窗外正滚过母体文明的降维余震。她蜷缩在废弃锅炉房夹角，左手攥着从火塘灰烬里刨出的半截HB铅笔——笔尖沾的不是石墨，是苏晚晴量子化前的最后一滴泪。

"妊娠反应阳性……"她咬碎第三颗纽扣电池，用电流激活铅笔芯。幽蓝火花映亮小腹的CX-1胎记，那数字"1"的尾巴上粘着林小满晶体瞳孔的碎屑。

四百米地下传来金属刮擦声，江雨霏突然将铅笔尖抵住太阳穴。暗处扑来的青铜产钳在距瞳孔0.3厘米处急停，钳口夹着的《育儿守则》第1页正在自燃。

锅炉压力表的指针卡在1998与2023年之间。江雨霏背靠锈蚀的仪表盘，看着十二名苏醒者把微型宇宙胚胎埋进自己脐周脂肪层。他们的手术刀是火塘里淬炼的产钳碎片，缝合线是苏晚晴残留在机械心脏里的传动链。

"会疼就咬这个。"独眼老头递来块带锈的齿轮。江雨霏却把齿轮按进自己CX-1胎记，齿尖刮擦声突然具象成苏晚晴的残响："……要等胚胎吸收够锈血。"

当第七个胚胎埋入时，地下室的铁门突然被量子脉冲轰开。江雨霏翻身滚进泄压阀凹槽，看见三个母体质检员站在硝烟里——中间那个戴着林小满的脸。

"编号CX-1，哺乳期违规。"假林小满的产钳刺穿水泥地面。江雨霏撞翻煮沸的锈水箱，滚烫液体泼在对方人造皮肤上，烫出的不是水泡而是《逆熵守则》的禁忌条款。

独眼老头甩出传动链缠住产钳，链环突然播放苏晚晴的临终画面。假林小满瞳孔收缩的0.3秒，江雨霏已咬碎铅笔芯扑上——石墨粉末抹进对方机械关节时，四百亿光年外传来火塘的共鸣震动。

"你连赝品都算不上！"江雨霏的膝盖压碎假林小满的声带模块。当她想抠出对方眼球时，却发现晶体瞳孔深处刻着行小字：【苏醒者叛变率37%】

埋入的胚胎突然集体胎动。江雨霏的小腹隆起七处尖锐凸起，每个凸起都浮现CX系列编码。她扯断操作台电线缠住腰部，电线绝缘皮燃烧生成的火星里，浮现苏晚晴在1998年刻火种密码的残影。

"共鸣频率调至1赫兹！"独眼老头用齿轮刮擦火塘灰烬。江雨霏却撕开工装裤，把燃烧的电线按在CX-1胎记上——七枚胚胎突然暴长成脐带枪管，枪膛里填装的是火塘灰烬与母体羊水的混合物。

当第一发子弹穿透假林小满的胸膛时，整个锅炉房突然量子折叠。江雨霏看见四百个自己正在不同维度开枪，而每个弹道尽头都坐着个正在哺乳的母体质检员。

折叠空间的核心是放大十万倍的火塘。江雨霏的工装裤被烧成灰烬，裸露的腰腹上七枚胚胎正在吮吸CX系列编码。假林小满的残躯突然在灰烬里重组，哺乳服裂开露出机械乳房——喷射的不是乳汁，是能腐蚀火种记忆的淬火液。

"孩子该断奶了。"假林小满的机械指甲暴长成产钳。江雨霏翻身跃上火塘边缘，拔出发烫的胚胎枪管扎进自己子宫——七声枪响震碎折叠空间，飞溅的羊水里浮出百亿个苏醒者坐标。

独眼老头突然用传动链勒住她脖颈："你才是母体的哺乳试验品……"

火塘灰烬突然凝成苏晚晴的量子剪影。江雨霏趁机后仰撞翻老头，牙齿咬断传动链时扯下块带血头皮。七枚胚胎在此刻完成最终共鸣，脐带枪管突然融合成青铜哺乳器形态——喷射的不是子弹，是被母体修剪掉的人性代码碎片。

当代码洪流冲垮锅炉房时，江雨霏看见自己小腹的CX-1胎记正在裂变。每个裂痕都爬出个五岁苏晚晴的虚影，她们手持HB铅笔，正在所有维度同步涂改《育儿守则》的总纲。

假林小满的残躯突然自爆，冲击波掀飞江雨霏撞进1998年的锅炉压力表。表盘玻璃扎进腰窝时，她听见苏晚晴的残响与火塘灰烬同时说："燎原要烧掉第一个哺乳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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