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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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第1页）

还会到我殿中，寻我聊天。许是真的因为太过清闲，我和他还能平心静气地聊上许多。

虽然和他成婚已有四年，我发现其实我一点也不了解他。不了解他的过去，不了解他的性格，不了解他的想法。

他跟我说起他曾经去过蜀地，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但是蜀地之美，却也让他流连忘返。他跟我说起他的六哥李墨轩，他们从小关系要好，他在六哥面前可以毫无顾虑，只可惜他六哥在七岁那年夭折了，溺毙在御花园的荷花池中，自那以后，他去学得水性，三年前他看见我落进望月湖才会毫无犹豫地来救我。他跟我说起，他小时候最喜欢爬屋顶，因为站在高处的风景美不胜收，他因此被皇后教训过无数次，即使爬屋顶摔断过腿，也屡教不改。他跟我说起，他有一个照看他长大的奶娘，在他十五岁时奶娘去世了，他亦十分伤心。他跟我说起他的母妃，因为性子柔和，受过不少嫔妃的为难，因为他母妃喜欢听笛声，他才去学的吹笛。他告诉我，他母妃救了年幼丧亲的魏长枫，所以魏长枫才会替他卖命，魏长枫的天赋极高，是这世间少有的武术奇才，在他十四岁时，他剑术已经胜过了他在茅山的师父。

也是这时，我知道了许多有关于他小时候顽皮的趣事，我知道李墨宸他也曾是一个性子活泼的少年，曾敬爱他的父皇，深爱他的母妃。

我也和他说起许多，我在西北的所见所闻。玉门关外，雄浑壮丽的大漠景色，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还有炙羊ròu与烤馕，醇香的葡萄酿……但是我小时候丢人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我都是挑拣着给李墨宸讲述。

我发现，原来我和李墨宸也可以坐下来如此平心静气地聊天，而且丝毫也不疲惫。与他的时光也总是那么短暂，不经意间日光就从我们的发梢指尖溜走了，窗外换上了如墨的夜色，我知道他这个时候就要走了。他不留在我殿中过夜。许是我话多，他来找我聊天解闷。

李墨宸他来西跨殿总归只有那么几个时辰，我受不了这样成天的拘禁，三月御花园中海棠开得极好，我想去赏花，我最喜欢海棠了。我终于忍不住跑到李墨宸的寝殿去问他：“这禁足什么时候才能解了，真是害我被你连累，我真的要无聊死了，我要去打马球，我要去吃京城中的果子糕！”

李墨宸在写字，只见他泰然自若，笔走龙蛇，丝毫没有半分焦躁，也没有被我打扰。他只是幽幽从口中吐出了一个字：

“等。”

这都一个多月了，还等啊？！我差点没瘫坐在地上。

谁知下一刻，就有宫里的内官前来传旨，说李墨宸的禁足解了，我又惊又喜，等那内通知完转身离去，我站起来，嗖得一声冲出李墨宸的书房，把那正在走路的内官一惊。

终于解了禁足，自由的感觉真好~

弹指间已是四月，也就是到了永阳出嫁的日子。四月天气和且清，柳絮因风起，纷飞柔美洁白。路过永阳的宫中，她门前奚落，只有一个婕妤在替她张罗和亲之事。

我迈进她的宫门，来到内殿，只见永阳坐在镜台前面无表情，她一身正红色的凤袍，雍容大气，她没有哭闹，只是任由宫女给她打扮。她即将远嫁，看着她如今这份光景，我没有再幸灾乐祸，更多的是同情。

她今年不过是十六七的年纪，就要背井离乡，而且和亲的对象是一个年迈的老头，等那突厥王死后，她还要另嫁给他的兄弟或者儿子。

永阳瞥见我来了，叫其他人都下去，殿里只剩下我与她。她站起来，自嘲一笑：“曾经那么多人巴结我，讨好我，我宫中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没想到，最后来看我的，竟然是你。”

“突厥路途遥远，你是替天下大义去和亲的，我理应来拜别你。”

永阳仰天大笑，然后用及其愤恨的目光看着我，朝我走进了几步：“周曦程，我讨厌你！我讨厌你那么与众不同，我讨厌你在众人面前大出风头，我讨厌众人都喜欢你，我讨厌你的善良！本来今日去和亲的，是你才对，你就应该滚回西北，永远别再回来！”

“这一路上，希望你能替死去的春花，在心中好好忏悔，我还是那句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西北风雪厚重，你是上京的公主，便多多保重吧。”

说完我便转身离开。其实我内心有几分佩服她，当年我要从西北来上京，哭闹了好几天，永阳却是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送走了永阳，宫里还是和往年一样，发生着同样的事情，举行着同样的大典，仿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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