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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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老兵的无奈（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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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宏住在住院部五楼303病房，是个单间，他的右手臂裹着石膏和绷带，头下垫着高枕头，脸色很苍白。看到班上的战士们都来了，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们怎么都来了？”

赵峰说：“王班长，你的兵们都很担心你，为了来看你，大队长的车都堵了。”

王宏想撑起身体，刘星和张明伟连忙上去扶他，他吃力得坐起身，说：“胡闹，瞎胡闹。”

刘星说：“只要看到班长没事，大家都放心了。”

大家横七竖八，把王宏围在中间，问寒问暖。

王宏说：“我能有什么事？都回去吧，别耽搁了训练。”

赵峰在一旁笑道：“你就被替他们操心了，四班全体战士自发选出刘星担任副班长，自发组织训练。”

刘星说：“对不起，班长，我们没有征得你的同意就私自选了副班长。”

王宏侧脸看着扶着他的刘星，脸上挂着微笑说：“好，干得好。你们是好样的。”

胖子把两大包水果放在病床侧面的床头柜上，取出一个红彤彤的苹果，笑着说：“哪有水果刀？我要削个苹果给班长吃。”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士兵哪里会有刀具携带在身上。刘星说：“大家先陪着班长聊天，我去旁边病房看看能不能借到。”

赵峰说：“你去吧。”

刘星说：“指导员不担心我会犯错误？”

赵峰笑着说：“快滚蛋。”

于是刘星走出房门，到隔壁去借水果刀。正好遇到一个小护士，他拦住这个娇小的女孩，问道：“请问303房的病人伤势怎么样了？”

小护士仔细打量着刘星的军装，然后说：“他的右手臂骨被子弹打碎了，现在已经植入钢钉将臂骨连上，但是，他的右手再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样了，拿不动重物。”

刘星说：“意思就是右手废了？”

小护士点点头，说：“医生尽力了。”

轰！小护士的话犹如晴天霹雳，重重地击在刘星的脑海里，在他的心中，他的双脚似乎站不稳了，身体摇晃几下，小护士连忙伸手扶着他。刘星摆摆手，说：“不用了，谢谢。”然后就往走廊走去。

小护士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刘星，她虽然不懂士兵间战友的感情，但是她从刘星神情中感受到一股忧伤，看着刘星在走廊上孤独的背影，这个长相一般的武警士兵，仿佛有一种让人说不出魅力。

隔壁病房不是单间，他一身军装成功吸引了全病房里的目光。

刘星有些尴尬地问：“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谁有水果刀？能不能借我一下？”

一个躺在病床上正在输液的老人，指着床头柜说：“我抽屉里有，你自己拿吧。”

刘星感谢地说：“谢谢老人家。”然后拿着水果刀回到303病房。

胖子右手接过水果刀，在苹果上比划几下，对大家说：“我表演一项绝技给大家看，一刀削到底，保证苹果皮都不会断一点，大家信不？”

张明伟说：“不信，你削来看看。”

胖子说：“张明伟同志，请你相信你的战友，我是你的后背哇！”

他俩的这番对话，逗得王宏也开心的笑了。

刘星没有笑，他一个人背靠在病房木门外侧，让里面的人看不到他，赵峰发现到他的异常，走出门问道：“怎么了？”

刘星说：“刚才我问了护士，她说班长的右手废了，再也不能拿枪了。”

赵峰长长地叹口气，像是想把一切烦心事都当作空气吐出去。

刘星问道：“残废了，班长的归宿将是哪里？”

赵峰说：“明年，他肯定要转业了，政府会安排一个好工作给他。”

刘星说：“班长只想继续当兵。”

“王宏是个好兵，谁也不想他离开，但是他已经不可能再拿枪了，甚至做不了一个单杠，就算留在部队，去后勤炊事班，他愿意吗？”

赵峰的声音有些咽哽，但是他说的是实话，哪个战斗班的精英愿意去炊事班？

刘星缓缓地蹲下，此刻他突然想抽一支烟，然后拿吐出烟圈，把一切烦恼都抛出脑外。

离开时，王宏对刘星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可要好好代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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