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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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恼怒至极的司机拨开堆成小山般的垃圾冲进去，他的胳膊虽然流着血，但拳头却准备好招呼这个疯子。他一把拽过蜷缩着的疯子，当下揍了一拳，他本还想踹一脚，可他看到那疯子怀里似乎搂着黄色的什么东西。他动作迟缓了一下，借助光线他眯起眼看清楚那东西，随即，他震惊的向后退了一步，整个人倒在了垃圾上。

&ldo;我的老天！&rdo;

黛西接到电话时唤着维克托匆匆赶去了，他们看到帕特的那一刻就知道太晚了了。帕特神志不清的轻轻晃着身体，他抱着虚弱的像个随时都会破裂的泡沫般的阿布，嘴里小声恳求，&ldo;不要离开，别留我一个人&rdo;。

阿布无力的伸出舌头想舔舔自己带血的爪子，帕特立刻用手指小心的将它抬到阿布嘴边。他低头亲了亲阿布的头，安慰似的念叨。

&ldo;你会好的，你会没事的，疼痛忍一忍就过去了，你会做到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还要给你做好多好吃的呢。&rdo;

黛西不忍的转过身去无声的流泪，维克多轻轻揽住她的肩，两个人互相依靠着。

帕特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他浑身僵硬，手指冰冷的失去了知觉，他的眼珠一动不动的盯着桌上的盒子，阿布正躺在里面安静的睡觉，它将一直睡下去，直到灵魂再次拥抱生命。帕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仿佛没有欲望，没有希望，生的气息被一丝丝抽离，死亡笼罩在他身边，可他一点也不害怕，不伤心，不忧郁，连一声叹息都不会有。

为什么呢？

或许是帕特看着阿布那双明亮的眼完全闭合，他感觉到自己与它心灵相通，所以他知道阿布离开时没有悲伤与痛苦。它不明白自己将要面对的什么，可它平静的接受了死亡的临近。充满希望的来，不留遗憾的走，这是最为美好的结束。

帕特记得一句话，&ldo;一个人的灵魂，只要在这个世间还有怀念它和爱它的人在，它就会存活下去，不会死灰。&rdo;，其实一只猫也是如此啊。所以无论是阿布还是柯利，亦或是是那些已经逝去或终将逝去的人，只要帕特还有能力爱，他们就会一直存活于世，不曾离开，甚至从未走远。

帕特将盒子放在窗台上，皎洁的月光照着它。

&ldo;好吧，我好好活着，你好好看月亮吧。&rdo;

帕特打开笔记本，他重新拿起笔。笔尖在接触白纸的那一刻文字就流水般淌出来了，只是此时它们不仅仅是帕特未完的故事，它们更是帕特献给阿布的礼物，是他唱给阿布的无声的葬礼之歌。

[年轻人哭着停下了脚步，他低头啜泣着，眼泪一滴一滴落入黝黑湿润的泥土。

仙子从没有见过这种场景，她将指南针远远的扔到河水中，它只发出&ldo;砰&rdo;的一声便不见踪迹了。

好奇的仙子飞到年轻人眼前接了一滴泪，她用舌头舔了舔，睁着大眼问：&ldo;这是什么？&rdo;

年轻人抽噎道：&ldo;这是眼泪。&rdo;

仙子将那滴泪水顶在头上，她觉得有趣极了，拍着手欢笑。

&ldo;什么是眼泪？为什么你有，我没有？&rdo;

年轻人咳了一下，他用袖子擦了擦脸，委屈的看着仙子。

&ldo;人伤心了便有眼泪，你的世界里只有笑，当然不懂得悲伤的痛苦了。&rdo;

仙子闻之脸色一变，她面目狰狞的飞到帕特面前，锋利的指甲直直戳着年轻人的脸。

&ldo;我是无所不知的仙子，区区凡人怎么会懂我不懂得的&lso;痛苦&rso;？&rdo;

年轻人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他快速的转身走到河边，蹲下身去捡起牵羊绳。

&ldo;痛苦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懂最好。&rdo;

仙子怒气冲冲的尖叫起来。小河停止了流淌，花朵纷纷低垂了头，一路上对年轻人耍尽脾气的老羊闭上眼浑身颤抖着。

&ldo;我！无！所！不！知！&rdo;

年轻人惊恐的逃跑了，可无论他跑到哪里，阴森的大树会立刻堵住他的去路。

&ldo;既然你不信我，我就把你的痛苦全都收走，你一辈子都不会再流一滴泪。&rdo;

仙子伸手向年轻人吐了口气，一缕烟雾渐渐从他头顶旋转着升腾起来，它们在空中微微闪烁着蓝色的光，一瞬间就消散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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