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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咬唇不语,但脸上不甘的表情便已诉说了心里的憋闷。
&ldo;但照母妃说,不说这事可能性原不足百分之一,即使能成,你是我大郦朝的长公主,五皇子一母同胞的姐姐,血脉优渥,身份尊贵,就是宝阳日后有了大造化,对你不还得客客气气!&rdo;
长公主扑棱棱睁开湿漉漉的眼睫毛,一眨不眨地盯着陈太妃,疑惑:&ldo;母妃说可能性不足百分之一是什么意思?&rdo;
陈太妃微笑,&ldo;你说,皇上今日带了礼物过去?&rdo;
长公主回答:&ldo;是啊,房四宝,瞧着是极好的货色。&rdo;
&ldo;那母妃问你,皇上若要赏赐,为何不公开颁旨,反而如私下里逗着玩似的给宝阳一份小礼物?&rdo;
&ldo;这……&rdo;
&ldo;因为,皇上不想为宝阳造势。&rdo;
长公主瞪大眼睛,&ldo;母妃是说?&rdo;
陈太妃长长地叹了口气,&ldo;咱们这位皇上,不是个温尔雅的君子啊!宝阳这次进宫,明为进学和替大长公主尽孝心,但里面的道道咱们都清楚,世家清楚,你祖母清楚,就是皇上,也清楚。&rdo;
&ldo;所以皇上下朝后去寿安宫用午膳,一来是为全太皇太后和大长公主的面子,二来嘛,就是不想公然赐赏给宝阳郡主造势,不信你看,过几日宝阳找借口亲近皇上,皇上必然不会见她。&rdo;
长公主听陈太妃一一分析,渐渐开心起来,可是想到太皇太后的态度,仍有些低落,&ldo;可是,要是祖母也同意姑母的做法呢?虽说皇兄是一国之君,但就是我这个不谙朝政的后宫公主也知道,这几年世家做大,尤其父皇仙逝后,世家愈发不把皇族放在眼里了。&rdo;
说到这,她偷偷瞧陈太妃一眼,嘟囔,&ldo;就是外祖家,您想必也明白,外祖近些年对皇族多有怠慢,皇兄刚登基势必要笼络朝臣,宝阳的父亲靖平侯又在实职,再加上姑母跟皇家扯不断的联系,谁知最后皇兄会不会妥协。&rdo;
陈太妃慢悠悠道:&ldo;是啊,所以哀家才说可能性尚有百分之一,没说绝对不可能,你祖母虽疼爱大长公主和宝阳,但单看太皇太后外家廖府你就知道,你祖母不是不明大局的糊涂人,她比谁都希望皇上能把这个皇位坐稳,哀家前些日子听说,太皇太后把朝提议立后的折子烧了,从这件事你就应该知道你祖母的态度。&rdo;
还有一些话她没说,宝阳那人,小聪明是有,但眼光不长远,又娇蛮跋扈,半分没有遗传到太皇太后和大长公主的聪慧圆滑,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除非皇上确实昏庸无能才会存在,但看当今的性子,实在不像昏庸的人。
聊到这里,长公主仍有些懵懂,&ldo;那母妃的意思是?&rdo;
陈太妃叹气,&ldo;你母妃也只是个后宫妇人,哪里晓得前朝的弯弯道道,后事究竟如何,还要看皇上的下一步动作。&rdo;
‐‐‐‐‐‐‐‐‐‐
柴未樊回到永和宫,惠太妃问起宝阳郡主,&ldo;相处得还和谐吧?&rdo;
柴未樊:&ldo;……挺和谐的。&rdo;
唇枪舌战,就差打起来了。
隔日,她去上课,宝阳郡主连同她的伴读们,都已经到位,上的是张大儒的课,张大儒见到宝阳郡主,只是稍稍点头,便无波无澜地讲课,倒是间休息时候,将柴未樊叫了过去,问:&ldo;这几日讲的可还懂?&rdo;
柴未樊点头,&ldo;先生讲解通俗易懂,明记善解,学生都懂。&rdo;
&ldo;嗯,你这几日晚些回去,每日临个一百大字再回去。&rdo;
张大儒说完,柴未樊脸庞便红了,她虽说于课业上尚有天赋,加上刻苦勤学,勉勉强强能跟上进度,但这书法,实在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
张大儒轻声与柴未樊说话,宝阳郡主瞟那边一眼,问身边的堂姐,&ldo;二姐,夫子很是看重柴未樊?&rdo;
秦念彤看过去,想想,朝宝阳郡主身边的一个宫女招,问:&ldo;柴未樊这些时日在上书房十分突出?&rdo;
那名宫女是被派来伺候宝阳郡主的,闻言犯难道:&ldo;奴婢不大晓得上书房这里的事,不过听说张大儒还是夸奖长公主居多。
宝阳郡主不耐烦挥,&ldo;知道了,你退下吧。&rdo;
秦念彤笑道:&ldo;璇儿,你关注这位柴姑娘干什么,不过是名孤女,即使看在惠太妃的面上,别人愿意高看一眼,但跟咱们的身份到底天差地别,日后也威胁不到你。&rdo;
宝阳郡主说:&ldo;倒也不是在乎,只是你知道表哥对惠太妃很孝顺,若这柴未樊起了什么不该起的心思,那……&rdo;
秦念彤&ldo;嗤笑&rdo;一声,说:&ldo;那太皇太后首先就饶不了她,你当太皇太后是吃素的不成,这世上也只有婶母和你能让太皇太后网开一面了。&rdo;
闻言,宝阳郡主立即得意洋洋,转念再一想,可不是,过去几年,可没听说四皇子和柴家姑娘走得近的流言,而她相信,皇上表哥也不会这么没眼光。
散课后,其他人皆陆陆续续回宫,只柴未樊专心坐在座位上,铺上宣纸,研好墨,握毛,一一划地书写大字,盛盏站在旁边陪她,不敢稍出声,只是静静地帮着研墨。
约小半个时辰后,她写好第五十个大字,轻轻呼口气,放下毛,甩甩酸疼的胳膊,背脊挺直,捶腰捏肩,盛盏赶忙过来帮忙,心疼道:&ldo;姑娘,起来走走再写吧,不急这一时半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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