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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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一只大鸟（第2页）

张铁犁哪里听得进，口里翻来覆去地哭说：

“我的豆腐，我的豆腐，我要吃豆腐……”

王氏最烦他这没完没了的样子，戳着他的额头骂：

“吃吃吃，吃你个头！你娘踩着别人的地，顶着别的天，累死累活地给别人做奴才呢，哪有东西给你吃！”

然后装模作样地打了张铁犁两下，让这小子嚎得更大声。

她又扯着嗓子说：

“有本事你给你老子娘盖大房子，让你老子娘不用被刀架着脖子，那时候，你吃我的肉都成！”

这指桑骂槐，含沙射影的功夫，真是听者叫绝。

然而桂如月充耳不闻。

王氏骂张铁犁，关她桂如月什么事？

又没有点她的名！

王氏虽然嘴巴里骂着张铁犁，但眼睛却在瞟桂如月。

看到对方不为所动，她气得肝疼。

偏偏张铁犁还在鬼哭狼嚎，她恼得呀，打他的巴掌使上了真劲：

“哭哭哭，给你老娘哭丧呢！怪就怪你没有个好大哥，挣不来一个月500文的月钱，怪你那没本事的爹，在地里驴一样拉磨刨食，供一家子吃喝，也比不上个死人的抚恤金……哎哟！”

她突然感觉头顶一阵撕扯的剧痛，有什么东西离开了她的头，然后一股暖流淌到脸上。

张铁犁惊恐地大喊：

“有一只大鸟啄烂了我娘的头，我娘要死了！”

王氏疼得不行，头上流血，血呼啦呲的糊得她睁不开眼睛，只模糊看到一个黑点消失在高空中。

“杀千刀的！敢啄老娘的头！”

肇事者已经逃逸无踪，她只好把眼前的张铁犁拿来骂：

“嚎个屁！你这混小子，盼着你娘死是不是！快去给我抓一把草木灰来！”

母子俩骂骂咧咧地朝灶房去。

房间里始终没个人出来问一声，三房那房跟死绝了一般。

桂如月更不用说，心情更敞亮了，搂住从跑过来的小丫。

小丫紧紧抓着她的衣角，小声说：

“娘，我看见了……那只大鸟啄走了铁犁哥的豆腐，又把二婶的头啄破了……”

“这就叫报应。”桂如月说。

“小丫，你听着，你恒义哥哥，你爹，都为这个家做出了巨大贡献，这个家的每一个人，都应该感恩他们。可是他们对你不好，这是忘恩负义，所以遭了报应！”

小丫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言论，小小的心灵受到巨大冲击，眼睛亮晶晶的。

“那他们不能打我，骂我，也不能不给我饭吃，是吗？”她问。

桂如月笑着摸摸她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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