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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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第1页）

这样的日子还没过够呢，咔，孙子要外放？外放就外放吧，做官儿的要是一直不出京师，没有地方上的资历，是很难走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个位置的，老夫人也是理解的。但是，怎么能在才出孝两年的时候，就又要走了呢？去的还是那么危险的地方！

老夫人两年来首次对大事发表意见，一说就是反对：&ldo;这怎么行？！局势未明，咱们不填这个坑。&rdo;

谢麟耐心地道：&ldo;汲扬已老，我正在壮年。且我又不是没做过战时的安抚使，当年教匪那么乱，我不是也扛过来的？有些事情，会做的轻松，不会做的忙死。&rdo;

&ldo;知道你能干。不提教匪还罢了，教匪……那多么凶险！我听到消息，几夜没合眼，全家上下都担心着你！&rdo;

谢麟道：&ldo;那时事出突然，如今我在后方。汲扬手下也没有我这里这些能人呀，我不是一个人做所有的事情的。您看，赵先生、江先生俱是阿翁在世时看好的人，又有石先生，也出自名门，且有守清几个学生……&rdo;

谢麟列举了许多自己的优势，老夫人见事不可为，含泪道：&ldo;罢了，这家总是要你来当。我看人还是孩子，你却已经长大了。&rdo;

谢麟忙说：&ldo;不是我愿意自作主张涉险，实是机会难得。&rdo;

老夫人道：&ldo;那你去吧，你的娘子你的儿女，我总替你看护着。&rdo;

谢麟脸上堆起笑来：&ldo;我想带他们一同去的。&rdo;

老夫人当即翻脸：&ldo;不行！那样的地方，适合女人孩子过去吗？汲扬宁愿自己累死，也没媳妇去照顾起居。&rdo;

&ldo;那……他媳妇怎么能跟我媳妇比？&rdo;

老夫人还是心疼他，想想程素素也不是吃素的，便说：&ldo;那孩子留在京里总比在外地强。多少人宁愿孩子进京读书呢……&rdo;

对这个，谢麟早有准备：&ldo;安抚使治所在腹地，并不危险。赵先生也会跟着去，京里难找比他更好的开蒙老师了。等开了蒙，阿绍我亲自来教。&rdo;十分不要脸地请老夫人考虑一下，有谁比他的学问还好。

老夫人是寡妇拗不过孙子，叶宁那里就厉害得多了：&ldo;不行。&rdo;

任凭谢麟舌璨莲花也只是摇头：&ldo;我已失去一个学生，不能再填进去一个外甥！再好的名声都没用，只有活着才有用。&rdo;

&ldo;舅舅真以为活着比名声更重要？&rdo;

&ldo;我要你活得好好的！&rdo;

谢麟想了一想，没再吭气，他向新君主动请缨：&ldo;臣愿往。&rdo;且列举了自己的优势，当年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他便在齐王军前实际上担任了安抚使的工作，此后更是正式做了一阵的安抚使，他有经验。且北方情况复杂，需要一个有精力的年轻一点的人来应对这样的局面。否则便像汲扬这样的，有好心却累死了，岂不是一大损失？

再者，他又有一种担心：&ldo;似蒋清泰之流投身伪廷之人颇多，彼既诗书，颇熟中原典故。应对这些人，便不能只看着&lso;能吏&rso;二字。&rdo;

他将自己的优点列得很明白，新君正在用人之际，比划了一下他的条件，并没有先询问丞相便同意了：&ldo;疾风知劲草，卿真国之柱石！&rdo;

旨意下来要过政事堂的时候，叶宁傻眼了，如果觉得事情十分不妥，丞相是有权利反对的，但不能用&ldo;不能叫我外甥冒险&rdo;为理由吧？李丞相也觉得谢麟做事倒还可以，燕丞相、王丞相也不反对，竟让这任命给通过了。

谢麟往叶府辞行的时候，便见叶宁拄着老粗一根毛竹杖，虎着脸站在中庭看他。谢麟也不怕挨打，急切地冲到叶宁的跟前，将叶宁抱住：&ldo;舅舅！&rdo;

叶宁气个半死：&ldo;你！&rdo;到底说不出赌咒的气话来，甥舅两只鸡菜较了一回劲，叶宁弃了竹杖（太沉），谢麟也松了手（太累），被叶斐兄弟几个将他们俩一拥到了屋里坐下。

叶宁才说：&ldo;既要去，万事都要小心了，我这里有几个人，你若有急事只管找他们。还有，备几匹好马。&rdo;

谢麟一向爱耍心眼儿，叶宁也不是什么坦荡人，此时甥舅二人却难得单纯，叶宁话一出口，两人便哭作一团，带着一家人跟着哭。叶宁道：&ldo;在我这里哭一哭就罢了，出了门，还是要意气风发的。回你家里，也不许哭，你哭了，他们心里就更没底了。府上我会给你看着些的。&rdo;

‐‐‐‐‐‐‐‐‐‐‐‐‐‐‐‐‐‐‐‐‐‐‐‐‐‐‐‐‐‐‐‐

&ldo;你们府上，我会给你们看着的。&rdo;程犀说出了同样的话。他也是想北上去的，折子已经递了上去，却比谢麟亲自找个皇帝晚了一步，皇帝批了谢麟去，程犀便被留了一留。

自己选择了走，就不好意思指责妹夫涉险了，程犀便讲了最实在的承诺：&ldo;京中的消息，我也会留意的。&rdo;又指了阿彪给谢麟看，程素素也识得阿彪，若程犀派阿彪送信，二人便知京中有要紧事了。

程素素犹豫再三，将&ldo;小冰河&rdo;的事对程犀仔细讲了。这一次背后有谢麟做支持，谢麟与钦天监关系不错，私下查阅了些记录，得出的结论与程素素说的大半吻合。程犀越听，脸色越凝重，最后郑重地说：&ldo;我会留意的。&rdo;他也要再自己做一番调查，若真是如此，自然不会轻视。

接下来的数日，程素素与谢麟便是不停的拜会各路亲友。史垣与叶宁一样，也是给了他们一张名单。此外又有许诺：&ldo;只要我还是三司使，你那里的钱粮就不会短少。&rdo;程素素只对他说：&ldo;我那书院，您给看好了就行。&rdo;并不提其他。

行至李丞相处，又是另外一番情况了。李丞相将夫妇二人打量一番，认真地对程素素道：&ldo;国家大事不是儿戏。&rdo;又说谢麟：&ldo;此安抚非彼安抚，我已建言圣上，给你配一队护卫。马队。一百人，够不够？&rdo;

太够了！

谢麟大喜：&ldo;谢伯父。&rdo;

&ldo;哎，是李伯父，以后啊，你才是谢伯父。&rdo;

&ldo;噗。&rdo;程素素喷笑。

在朝有人做后盾，谢麟与程素素拖家带口走得十分潇洒。身边是百人卫队，左右是亲信侍从，还有可爱的孩子一路解闷。路虽走得急些，心情却不见凝重。无论是程素素还是谢麟，都以为这是一场持久战，国与国的交锋，哪像泼皮打架挠一顿就算的呢？

慢慢来，不急的。

此时的他们，对国与国的战争并没有直观的体会‐‐持久战不是对着熬，看谁先死，而是对着打，看谁先打死对方！

此番安抚使所在之地离谢麟上次做安抚使的地方不算太远，途经旧时治所，再往北百余里便是。昔日不少下属今日又重归他指挥，谢麟对未来更有信心。而鏊兵的之地，离新的治所还要往北百里。两国隔着一道东西走向的山脉，南北对峙。山脉中间断口之处，是两军投入兵力最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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