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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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第2页）

程素素客气地说：&ldo;我这是琢磨了好几个月才琢磨出来的点子，先生就不要再抬举我啦。&rdo;

江先生正色道：&ldo;话不是这般讲的，什么智计啦、学问啦，都是能后天补的，唯有性情天生的。事不宜迟，可不能事没办好，朝廷的粮草就先到了！绝不能错过这个机会！阿据啊，回家找你姐姐，再跑趟王家，叫他们候着。&rdo;

高据离开后，江先生又对程素素对了对词：&ldo;便说，王通判离开后，娘子知道他来过，问在下出了什么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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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按照程素素的计划，江先生再作补充，先是，将王经夫妇、邹县令夫妇、夏偏将夫妇、张进士的父母，以及城中几位有头脸的士绅，一并请到了府衙来商讨这件事情。

王经的主意还不曾拿定，接了帖子也是来了。到府衙之前，夫妇二人也有过讨论，他娘子比他果断：&ldo;你既拿不定主意，就叫别人拿主意就是了。&rdo;这个丈夫的脾气不错，称得上谦谦君子，素来也是有主意，不知为何到了眼下却犹豫了起来。因夫妻相处颇为和谐，王经娘子也不指责丈夫，没主意就没主意吧。

到了府衙，两人本要分开的，官客在前衙，堂客在后宅，这是惯例。不想二人居然被一同引到了前面，王经娘子诧异地问：&ldo;我该去见娘子的，怎地将我住这边领来？&rdo;

弯着腰的番役低声道：&ldo;没错的，娘子就在前面。&rdo;

待到了一看，他们是到得最迟的，程素素上头一身郑重的诰命服色，端端正正坐着，江先生在她下面站着。看人到了，叙了座，先由江先生道明原委。其次是程素素来说她的计划：&ldo;官人不在城里，咱们也不能就这么冷眼瞧着。&rdo;

才说了这一句，夏大娘子便说：&ldo;你说怎么办吧，要捐粮就捐粮，咱们不是还有粮的吗？早就说好了的……&rdo;

程素素道：&ldo;不是捐粮，是买粮。&rdo;她怕夏大娘子再说出什么合伙做买卖的事情来，飞快地将对江先生说的计划给讲的内容就是，咱们这些人募捐，自己也捐出金银钱帛来，跟米商买粮，然后再捐给官府来统筹。

赵娘子心眼灵活，当即道：&ldo;我愿捐钱！&rdo;这不就是拿自己的钱买自己的粮，还赚个好名声么？反正都要损失的，这样做最划算。

程素素道：&ldo;也不是要咱们掏空家底，且听我说。&rdo;是赵娘子那个&ldo;自己的钱买自己的货，还赚个好名声&rdo;不假，但不是代官府行事。是将自家的金银钱帛、珠宝珍玩等等作价质押，以换米商的粮食。

不是说府库没钱了吗？对，府库就得是没钱的！所以要咱们这些人来垫上一垫，造好了清单，一样一样的，与米商那里的合上账。等到朝廷的粮食来了，再一样一样的赎回来。由他们和朝廷的钱粮结算。

当然啦，这个操作就不需要明说了，外面看着的，还是这些官员士绅深明大义，解了燃眉之急，拿自家家产换了粮食应急。

张进士的父亲已然心动了，他儿子是进士，进士出来也是要一级一级从底下开始做官的，想跟官员面前摆谱，还是悠着点比较好。他不太怕王经，却很明白谢麟的背景。出头的如果是王经，他或许也不会拒绝，但绝不会尽心。

口气并不坚决地问道：&ldo;还要赎回？不太好吧？&rdo;

夏大娘子也说：&ldo;全当积德了呗。&rdo;

程素素十分和气地对夏大娘子说：&ldo;您听过子贡赎人的故事么？&rdo;

&ldo;什么？&rdo;

&ldo;孔子是鲁国人，有个学生叫做子贡。&rdo;

王经等眉头展开了，程素素讲的是《吕氏春秋》里的故事。是说鲁国有一个政策，如果有人赎回了沦为别国奴隶的鲁国人送回鲁国，鲁国将给予赎金。子贡富有，赎买了之后不取赎金。孔子批评了他，说他做错了，从此以后鲁国人将不再从别国那里赎买奴隶了。子路救了一个溺水者，溺水者送了他一头牛，子路收下了，孔子夸奖他做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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