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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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第1页）

谢丞相苦笑道：&ldo;口上骂郦树芳，说他教的好女儿，要害我家门，可我的心里很明白！老二那个东西，有事是不敢自己第一个出头的，可他的心里没有那么老实。真以为我怕郦树芳？如今想想，当年没有清了老二媳妇，致令阿麟离心，是我失策。&rdo;

林老夫人道：&ldo;老二的心是我养大的，我偏疼他，让他觉得没有老大，就数着他了。岂不是我害了阿麟？这……&rdo;手心手背都是肉，儿子不好，她也说不出让次子抵命的话来。恨得要死，与真的弄死一个人，差距还是很大的。

谢丞相道：&ldo;这话只有将四郎轰出去，你我夫妻关起门来才能说。阿麟机警，没有受伤，我也欣慰，反戈一击，倒是掐到了二房的命脉。眼睛算毒的，不吃亏。这种话，是不能说给他们听的。&rdo;

&ldo;那你……&rdo;

&ldo;我说了，是我没早教他，这是我料错了，&rdo;谢丞相冷冰冰的说，&ldo;我与夫人一样，虽知兄弟间也未必全是和睦的，却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也是这样！这么大的一个家，想个个成器，我谢家祖上积的德还不够。有废物，我也想清出去。当家人，当断则断，这没有错。&rdo;

&ldo;相公的意思是？&rdo;

&ldo;这个家，是要交给阿麟的，我就要他能做得起族长。我还是苛刻了，要一个十岁的孩子，有族长的心。当年我就想，老二是个畜牲，他也是吗？两个都不是东西，一个眼看着媳妇下毒手，只想坐享其成！一个一撩就还手，连个宽容的姿态都没有！&rdo;

谢丞相一拍桌子：&ldo;他要掌家的！这么大的家，争一争、闹一闹，排斥异己，是常有的事情，太和睦了才像是假的。谁不想顺者昌、逆者亡？真这么做了，落到别人眼里，会起忌惮的心思的。当断则断，该掩就要掩，吃相好看一点又不会死！太尖刻，一家人的人心，就要散了。他要是老三、老四家的，可以打回去，多狠的手都行。可他不是，他得让人说一声宽厚！才能拢起人心。在自己家里，不能像个光棍儿，只图一时痛快！&rdo;

林老夫人道：&ldo;那你早说呀！&rdo;

&ldo;我现在知道了，&rdo;谢丞相一晚上认了无数回错，十分郁闷，&ldo;老二滚出京，阿麟守孝读书，都磨磨性子。谁知道一个太没用，被革职回来。另一个又太上进，性情偏狭，木已成舟！教之不及！&rdo;

&ldo;呵。我看你没打算教他，要不怎么想给他订齐王家？&rdo;林老夫人算是接受了谢丞相的解释，却又想起另一件事来。

&ldo;那能保他的命！&rdo;谢丞相道，&ldo;齐王不是个东西，齐王妃更是乱七八糟。可毕竟是王府。&rdo;

&ldo;你这是断他前程。&rdo;

&ldo;只要人保住了，前程，总会有的。婢女都能做王妃，还有什么是不行的？&rdo;谢丞相平复了一下心情，&ldo;夫人，我还能活几年？要防着我死了他出事！哪怕治国，也有媾和，阿麟当时的性情那么直白，只有表面文章他还做不太好。不需要给他找个靠山吗？一口气得罪了这许多宗室，我快被他吓死了。&rdo;

&ldo;还不是你多事？你不多事，哪会逼得他胡来？&rdo;林老夫人放心了，&ldo;你现在还要打磨我孙子吗？&rdo;

&ldo;我还敢吗？&rdo;

林老夫人很乐观地道：&ldo;你这老糊涂总算转过筋来了，以后对阿麟好些。他是个懂事的孩子，会明白道理的。走啦，这么晚了，该歇了。&rdo;

窗外雪下得大了起来，扑扑簌簌的。谢丞相心里很不乐观，口里说：&ldo;知道了。&rdo;心里却想，即便做祖父的要指点孙子，也要找一个合适的台阶。

巧了，台阶自己来了‐‐叶宁抵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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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宁进京，先领了新职，礼部尚书丁忧，叶宁这个丁忧完了的人，正好顶了这个职位。叶家数代为官，在京城颇多故旧，最大的一个亲戚就是谢丞相了。面完圣，便接到了谢丞相的帖子，换了衣服就匆匆到了谢府。

谢丞相设一小宴，不用陪客，只与谢宁小酌。

叶宁见状，心知谢丞相兴许是有话要讲，也先不提外甥，只与谢丞相闲话家常。谢丞相问了他在家的情况，又问他一路行程。表扬了他安境保民，又与他闲说了些京中情势。

酒过三巡，叶宁借着醉意，问谢丞相：&ldo;不知阿麟近来可好？好些年没有见他，今日在宫里只打了个照面，看起来倒是长大了些。&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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