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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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2页）

……你在这儿干什么？

……这是什么东西？

奇怪的图画哟。

一张睁圆眼睛的孩子脸，终于与此刻坐在地下室桌子前面的女子的脸孔重迭起来了。

十八年前，秋去冬来，然后到了新年一月，或许是二月吧。

记得那是一个寒冷日子的下午，路上积雪。

我照例躲在&ldo;秘密画室&rdo;中，画着图画。就在那时候，突然有一个迷路的小孩子闯入地下室。

这是一名五岁左右的女孩子。怎么会跑到这里来颇令我吃惊。多半是在林中玩耍时见到了墙洞，出于好奇而爬进来的吧。

&ldo;哎呀，大哥哥。&rdo;

孩子一点都不怕陌生，对着正从椅子上站起来、半弯着腰的我问道：&ldo;你在这儿干什么？&rdo;

我瞬时间慌张失措，说不出话来。孩子环视室内一周，然后走到我的跟前。

&ldo;大哥哥，这是什么东西？&rdo;她指着桌子上的东西问道。

那是我画的图画，是与那女人度过最后一夜之后我一口气画出的变态图画。有好几张，并排放在桌子上。

&ldo;稀奇古怪的图画喔！每张都一样。&rdo;女孩子歪着头问道：&ldo;画的是什么呀？&rdo;

对于她的提问，我犹豫片刻，终于想到答案。

&ldo;神。&rdo;

我这样回答女孩，但有一半是说给自己听的：&ldo;是看起来像神的东西。&rdo;

我重新瞄了一眼自己画的图画。

&ldo;或许是恶魔呢？&rdo;

&ldo;akua？&rdo;

&ldo;恶魔。不，更像魔女。两者都是一样的东西吗？&rdo;

究竟像恶魔或魔女姑且不论，值得考虑的是，当时我为什么会脱口而出&ldo;神&rdo;呢？

此刻，在我脑际终于映现出那时候所画的&ldo;变态&rdo;图画的内容‐‐

我画的全部是那女人的眼睛。

即便想起了但还是朦朦胧胧的，那女人的面孔当中，只有那对呈不可思议之色的眼睛让我留下鲜明的记忆。然后在十一月的某晚，她用手指剜出自己的眼珠。我以眼珠为题材，一口气画了几十幅画。看在幼儿眼中，认为这些图画是&ldo;每张都一样&rdo;的&ldo;稀奇古怪的图画&rdo;就不难理解了。

在正方形画纸上，眼珠无止境地增殖。浮在空中的眼珠、沉入海底的眼珠、埋在山上的眼珠、眼珠、眼珠……

在这些奇怪的图画当中，我真的见到&ldo;神&rdo;了吗？或者，仅仅是为了应付一下小闯入者而做的未经深入思考的信口开河？回头分析十八年前自己的心理状态，已经是很困难的一回事了。

不过，当时画的这些图画，肯定寄托了自己的情思。呈不可思议之色的那女人（啊，或许是母亲）的眼睛，充填了包围着自己的空虚世界。

神往地看了一阵图画之后，女孩子说声&ldo;再见&rdo;，向我摇摇手，准备离开地下室。

&ldo;以后不许再来这种地方了。&rdo;我慌慌张张地警告她，又问道：&ldo;你住在什么地方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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