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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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炊事班（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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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渐渐消失在远方，连尾气的黑烟都看不到了，刘星才回过头，傻傻地看着雷刚。

雷刚说：“去训练场。”

训练场上，雷刚指着跑道说：“真正的战场，是没有失败者的，更别说一个小小的挫折。你要是个男子汉，想当个好兵，就抬起头，挺起胸，堂堂正正地！去吧，奔跑吧，给自己制定好前进的目标，二十十圈或者三十圈，然后将所有的不快都抛于脑后。”

刘星就这样背着行囊，沿着跑道狂奔，只有汗水和加速的心跳，掩藏了他的失落，一圈又一圈，直到他实在跑不动了，就这样倒在跑道上，他睁大了眼睛，望着深蓝的天空，他不知道是汗水或是别的什么，随着脸颊，流进他嘴里，味道有些咸。

雷刚临走时说：“回去洗过澡，一会来大队部找我。”

刘星回到中队，整栋楼只剩他一个人，空荡荡的楼道只有他咚咚地脚步声，他把背包、挎包、武装带一股脑丢在自己床上，取下绑扎在背包上的脸盆，去洗漱间的水龙头下接了整盆，然后憋住呼吸，把脸全部浸在水中，彻骨的冰凉让他的毛孔紧缩，他抬起头，大口呼吸，然后双手猛得抓住脸盆边沿，举过头顶，倾盆倒下，淋湿了他的军装。

下午，刘星换上作训服，到大队部去找雷刚，雷刚正在写新训工作总结报告，见刘星就问：“你找到未来努力的目标了吗？”

刘星说：“我想做个好兵。”

雷刚笑了，他放下手中的钢笔，说：“想做好兵还不容易，任何岗位都能做好兵。”

刘星说：“我要做能执行处突任务的好兵。”

雷刚点点头，说：“你的目标太小，我在你这般年纪时，我是想当‘兵王’。不过你的志向也挺不错，但是暂时你哪儿也去不了，这样吧，你现在先去炊事班帮厨，等过了这段时间，我想办法给你联系个去处。”

刘星听到炊事班三个字，愣了半晌没说话。

“怎么了？不想去？把炊事班的事干好了，也是好兵。”雷刚心知肚明，这样一问，反而让刘星更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此时刘星还能有选择吗？最后他只得乖乖地去炊事班报到。

三个月新训时，刘星从来没有注意过司务长，因为吃饭都是灌进肚子，像倒垃圾一样全部刨进口里，连多咀嚼几口都顾不上，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刘星来到炊事班寝室去找司务长，司务长是个少尉，年龄在三十岁左右，皮肤很黑，挺着啤酒肚，上面总围着一条围巾，走路一瘸一瘸地。刘星很奇怪地看着他，司务长似乎觉察到异样，他有些不满地说：“小新兵蛋子，看啥看？没见过瘸子当兵吗？”

刘星眨眨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后来他从别人口中得知，司务长的这条腿是在98年大洪水抢救一名落水者时受得伤。

司务长看出他的尴尬，也不和他计较，说：“你叫刘星吧，就是前段时间拒不执行改编命令，一个人守在一中队一排四班的那个小子？”

刘星低头不语，像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

司务长说：“不管怎么说，我喜欢你这种有情有义的性格，不过丑话说到前天，要是不执行命令，立刻卷铺盖走人。”

刘星点点头说：“新训班已经没有了，我也没有坚持的理由，以后保证坚决服从命令。”

司务长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我这里的活，你也知道，这三个月炊事班这几个弟兄够辛苦，没少伺候你们。其实我们这里平常也不忙，负责大队里的生活。每年的骨干培训、汽车培训这些烦人的事，也都在我们这里，还有年底的新兵训练三个月，相对要辛苦些，你可要好好干，相对基层连队，我们这转士官也要容易些。”

刘星点点头，说：“我会好好干的。”

司务长又说：“对了，我叫黄杰，黄飞鸿的黄，李连杰的杰，一般大家都喊我老黄，你也可以这样称呼我。”

刘星听了老黄的自我介绍，心里想笑又不敢笑。老黄说：“想笑就笑，憋着了坏身体。”

刘星哪里敢笑，站直了身子，说：“报告，我不想笑。”

老黄脸色有些冷，将花白的围腰取下，抓着围腰中部，又把手背在身后，就往前走，刘星好奇地看着床头放着的吉他，却听见老黄在门外大喊：“你还待在里面等饭吃啊？跟我到宿舍把背包放了，然后到食堂干活去。”

刘星答应一声，一溜烟跑出去，跟着老黄来到厨房，炊事班里的人虽然都是老面孔，但是以前也仅限于打饭帮厨时打声招呼，喊声班长好而已。

老黄说：“大家都把手里的活放一下，我们来开个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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