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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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第2页）

想起藏在自己房间里的友人帐，夏目也有些慌了，他第一反应是先把塔子阿姨支走，否则后面打起来会牵扯到这个对他很好的阿姨。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夏目想了半天才想起一个勉强过的去的理由，只见他涨红了脸支支吾吾说：&ldo;塔子阿姨，我突然想吃七y屋的馒头……&rdo;

塔子愣了一下，随即笑开了：&ldo;你这孩子，想吃就说呀，脸红什么。我马上去买。&rdo;看得出她不但不生气，反而很高兴，转身就要进屋拿钱包。

夏目赶紧拦住她，抢在她之前把门打开冲进去：&ldo;我去拿。&rdo;言白趁机从他的衣袋里跳出来，抢先查看那缕妖气传来的方向。

细小的黑蛇落地无声，幽灵一般顺着地板的纹路游进走廊里，再转个弯上了楼梯消失不见。

等夏目好不容易看到塔子阿姨笑眯眯地出了门，冲上二楼时，那只妖怪已经和黑蛇对峙起来。

夏目的房间整个都被翻得乱七八糟，被子从壁橱里被扯出来扔在地板上，好几块榻榻米被掀开，剩下没有被掀掉的上面都印着深深的几道抓痕。矮几被踢到墙角，书桌的抽屉全部被拉开，里面的东西也成股地堆在地上。书架也没能幸免，上面的书都被粗暴地撕开，雪花一样散落地满地都是，很多上面都有黑漆漆的爪印。罪魁祸首正半个身子探进壁橱里翻箱倒柜，把里面的东西翻得稀里哗啦直响，时不时传来咚咚的不明响声。

那应该就是所谓的灭鼠公司的人了。夏目不知道为什么白还停在门边，没有上去，但他知道对方这么谨慎一定是有原因的，因此夏目自己也知道按兵不动，用眼神询问地上的黑蛇。

他们没有动静，反而是对方感觉到什么停下了翻找的动作，慢慢从壁橱里退了出来，回过头。

这一回头之下，夏目差点叫了出来。面前的中年男人穿着白色t恤，t恤的胸口上还印着&ldo;闪闪灭鼠公司，专业人士&rdo;的金色字样，下面是灰色工装裤。男人肤色漆黑，面容狰狞，左眼被黑布蒙住，只留下灰蒙蒙的右眼。那只仅剩的眼睛上下左右转了转，最后精准地落到了夏目身上。

男人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咕哝声，像是沼泽地里粘稠气泡破灭时的声音，他对夏目咧开了厚厚的嘴唇，笑了，满嘴雪白的尖牙。他的一只手还是人的形状，另一只却已经恢复成了妖身，覆盖着手指长的厚实黑毛，露出三根雪亮的爪子，而被抓在爪子里的是……

&ldo;友人帐！&rdo;夏目惊呼。

言白也没想到那本记满了妖怪名字的重要笔记竟然长得这么朴素，绿色的外壳，顶部用红色绳子穿起纸张打了个结，看那厚度，里面的名字还真不少。这下不打都不行了，问题是他现在实力还没恢复，不一定是面前这个家伙的对手啊……

&ldo;看来你就是之前窥视的妖怪了，&rdo;黑蛇竖起上半身嘶嘶道，&ldo;味道这么臭，那些老鼠不会也是你弄来的吧。&rdo;

中年人这才把视线从夏目身上移开，后者立刻松了口气，在那只布满白翳的眼睛下，他竟然动都动不了，只感觉身体从头到脚一片冰凉，手指更是僵硬得不听使唤，无法移动身体也无法移开视线。

又是一阵咕嘟嘟的响声，中年人像是不舒服一样扭了扭身体，甩甩头，刚才那张还算是人类的脸一下子就变了。鼻子向前突起，脸上从脖子处开始长出黑毛，嘴巴向后同时变小，眼睛之间的距离缩短，唯一不变的只有那张蒙着左眼的黑布。

直到整张脸变成了一只大老鼠，中年人这才长舒一口气：&ldo;呼――被你猜到了。&rdo;和他的外表截然不同，老鼠的声音却是意外的好听，低沉优雅，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

&ldo;没错，那些都是我的手下，目的只是让我找到借口进到房子里找到这本笔记。&rdo;他扬了扬手中的绿壳本，得意道，&ldo;纵然这栋房子有大妖怪在守护，但是当它不在的时候，被主人主动邀请的我就能轻松进入了，哼哼哼，你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吧。自以为自己在就万无一失，连这么重要的东西都随便放在壁橱里，随便一找就找到了。&rdo;

&ldo;我有一件事想不通，&rdo;独眼鼠妖不动，言白也不动，他继续问，&ldo;那些老鼠身上为什么没有妖气。&rdo;

&ldo;哈哈哈哈哈，&rdo;鼠妖大笑起来，这时候他的两只手都已经恢复成了爪子，身后还长出一条黑油油的像鞭子般的尾巴拖在地上，&ldo;正因为这样，你们才没有起疑不是吗？如果其中任何一只有妖气，你们都会立刻发现吧，到时候我得到友人帐就不会这么容易了。我就是利用你们的轻视！哈哈哈哈没想到吧。&rdo;

他的尾巴也像蟒蛇一样在空中狂舞，把地板打的啪啪直响，连整间屋子都在微微震动，天花板上挂着的吊灯哐当哐当来回晃动。

晃了一会儿，尾巴突然在空中一顿，鼠妖毛茸茸的脸上露出一个称得上恍然大悟的表情：&ldo;你一直不攻击我，在这儿问东问西的，不会是……攻击不了吧。&rdo;

言白吐了吐蛇信，没说话。

见他默认，鼠妖更加得意了，嘿嘿嘿笑道：&ldo;我就说从你的气息来看明明是大妖怪的魂魄，怎么灵力这么稀薄。本来还以为你是故意把灵力隐藏了，知道我刚才想起了一个传说。&rdo;

他背着手，叉着腿来回踱了几步：&ldo;让我想想，那还是在一百多年前听说的。传说中有一只蛇妖的妖魂，自甘下贱成为一个阴阳师的式神，最后为了他抗下血誓的反噬元气大伤，就此销声匿迹。有妖怪说他死了，也有妖怪说他没死，只是沉睡了。还有妖怪说，他被封印了。当年他和那名阴阳师联手把九尾狐封印到石头里，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最后落得个那样的下场。&rdo;

鼠妖停下脚步，扭头盯着言白：&ldo;传说中那个蛇妖鳞如玄墨，眼睛血红，就像你这样。你就是那个蛇妖白吧。&rdo;

一片安静里，夏目担心地望了眼黑色小蛇，它安静地昂着头立在地上和鼠妖对视，一动不动，像是没听出对方话语中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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