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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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金袍人拨马向关内奔去，乌勒质向着黑衣骑士们一声长啸，众骑士纵马跟随，如一团黑云般转瞬消失在黑夜中。

&ldo;砰&rdo;的一声门开了，副将跑进帅府大堂向王孝杰奔来：&ldo;大将军，振远隘口遇袭！&rdo;

王孝杰一愣道：&ldo;振远隘口？是突厥骑兵吗？多少人？&rdo;副将道：&ldo;烽火传信，具体情况不明！&rdo;

王孝杰厉声道：&ldo;传令，发兵振远隘！&rdo;副将答应着飞跑而去。

晨曦微露，初升的朝阳映红了振远隘口。

王孝杰走到白骨前停了下来，他慢慢地低下身打量着那一具具白骨，吃惊地望着眼前的景象，这等惨烈的情形从来就没有看到过，他倒抽一口凉气，站起身颤声道：&ldo;突袭隘口的是什么人？怎么，怎么守隘的军士都变成了白骨！&rdo;

一旁的副将恐惧地道：&ldo;大将军，这绝不是人力所为，是鬼，是鬼呀！&rdo;

王孝杰猛地回过头厉声道：&ldo;住口！身为大军副将，妖言惑众，该当何罪！&rdo;副将心中一凛，赶忙匍匐在地：&ldo;大将军恕罪！&rdo;

王孝杰哼了一声，问身后的参将道：&ldo;有没有幸存的军士？&rdo;参将摇了摇头道：&ldo;刚刚末将率人查遍隘口，没有发现活口，大将军，弟兄们都阵亡了！&rdo;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一阵呼喊，王孝杰回头望去，几名军士抬着一个人飞奔而来。王孝杰迎上前去道：&ldo;怎么回事？&rdo;

一名军士气喘嘘嘘地道：&ldo;大将军，刚刚我们在烽火台下发现了他，还活着！&rdo;王孝杰蹲下身去，此人正是那个跳下烽火台的点火军士。

军士睁开眼，轻轻叫了一声：&ldo;大将军……&rdo;

王孝杰轻轻地问道：&ldo;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rdo;军士惊恐地睁着眼答道：&ldo;大将军，是鬼，是鬼呀……&rdo;

王孝杰皱了皱眉头：&ldo;鬼？&rdo;军士声音颤抖：&ldo;是，是鬼，他们像黑云似的无声无息地涌进城来，弟兄们转眼间就被他们剔成了白骨，太，太可怕了……&rdo;

王孝杰看了看副将继续问道：&ldo;这些人是怎样将人剔成白骨的？&rdo;军士眼中流露出绝望之色，结结巴巴地道：&ldo;他，他们举着弯刀，骑在马上像旋风一样，围着咱们的弟兄们转上两圈，弟兄们就，就，就变成了白骨……&rdo;

王孝杰看了看地上的白骨，倒吸一口凉气。军士道：&ldo;大将军，这些都是小的亲眼所见呀！&rdo;

王孝杰从参将手中接过水袋，喂那军士喝了两口水道：&ldo;你镇定一下，不要害怕。仔细想想，那些人有没有说过话？&rdo;军士喝完水缓了口气，点头道：&ldo;我，我听到他们，他们讲的是突厥话……&rdo;

&ldo;突厥话？&rdo;军士答是。

&ldo;有多少人？&rdo;&ldo;大约五十左右……&rdo;

王孝杰皱了皱眉：&ldo;只有五十人！&rdo;军士惊恐的发出颤音道：&ldo;大将军，您没有看到，他们真的不是人，是鬼，是鬼呀……&rdo;

王孝杰道：&ldo;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rdo;军士道：&ldo;小的点燃烽火后，跳下了烽火台，他们以为小的摔死了……&rdo;

王孝杰点了点头：&ldo;这些人朝哪个方向去了？&rdo;&ldo;关内方向。&rdo;王孝杰拍了拍那个士兵的身子，对参将道：&ldo;带他下去治伤。&rdo;参将答应着率军士将人抬了下去。

王孝杰目光望向远方，自问道：&ldo;他们究竟是什么人？难道真的是突厥骑兵？&rdo;他又缓缓地摇了摇头，&ldo;突厥骑兵怎会将人剔成白骨？又为什么要进关呢……&rdo;猛地，他抬起头，对身旁的副将道，&ldo;命前锋飞虎军全力追赶！绝不能让他们进关！&rdo;

神都洛阳的夜色本就十分美丽，南市就更加出众了，它位于都城中央，乃是酒楼倡馆云集之所，整夜莺歌燕舞，灯火通明，人来马往，好不热闹。不拘是高官士大夫，还是落魄的文人秀才，只要闲得一两贯村钞，便可到这里来听听曲儿，解解闷儿。

南市街上最有名的一家倡馆名叫响花楼，因这里的歌伎嗓音和唱功一流而闻名神都，此时已是子时，响花楼仍是门庭若市。

响花楼的流花阁内灯火辉煌，莺声阵阵，倩影婆娑，五六名歌伎展放歌喉如珠玑玉落，十几位舞娘舞姿绰约，妩媚娇柔。座席之上只有一位客人，此人身着黑色大食长袍，黑布蒙头，方面虬髯，正是奇袭振远隘的乌勒质，他身旁放着一个长长的布包，他双目微闭，一动不动，对歌舞伎们精彩的表演竟然无动于衷。

他身后纱幔低垂，里面传出一阵阵低语，烛光将两条人影投在帐幔之上。一曲将终，为首的舞伎飞快旋转的身体戛然而止，她向座席上的乌勒质抛了个媚眼儿，右手轻扬，一只小小的绣金香袋向乌勒质飞去。

乌勒质仍然面无表情，双目紧闭，眼见香袋就要打在他脸上。歌舞伎们的脸色变了。

就在此时，乌勒质猛地睁开双眼，右手闪电般一抄，将香袋抓在手中，看了看，而后将香袋揣进怀中，再一次闭上了双眼。

歌舞伎和乐师们面面相觑，为首的舞伎轻轻一摆手，众人尴尬地向门外退去。乌勒质突然睁开双眼，厉声道：&ldo;啊泼里……&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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