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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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1页）

&ldo;不知道是否合您的口味，请笑纳。我是林高泰，这次有事情要麻烦阿诚。&rdo;

是虎屋的羊羹，老妈最喜欢吃的东西。真个是心思缜密的男子。老妈快速地观察了一下小林，然后笑容满面地说道：&ldo;既然来了，就进来喝杯茶再走吧。&rdo;

就知道会这样，所以我最讨厌把认识的朋友介绍给老妈了，总是会惹来很多麻烦。老妈接过羊羹，进了餐厅。我悄悄地对小林说：&ldo;快点回去吧。我老妈话很多的，这样你会待很长时间。&rdo;

小林没有听我的话，而是脱掉了带鞋带的黑色皮鞋。

&ldo;林先生，快点进来，不用客气。&rdo;

&ldo;好，那打扰了。&rdo;

真是让人另眼相看的研修生顾问。没有办法，我跟在端庄的黑色西装后面进了屋。

※

六块榻榻米大的餐厅中，我和小林在桌子旁边坐了下来。都这么晚了，老妈竟然还用咖啡机磨了咖啡豆，给我们做了两杯手冲咖啡。砂糖是未经精制的，像茶色的小石头似的（※即黄糖做的方糖。）。喝完威士忌再喝甜甜的咖啡，感觉很美味。

&ldo;打个招呼就赶紧回去吧。我今天累了。&rdo;

别人刚来就这么催人家也许不好。老妈冷冷地斜睨了我一眼，然后对小林笑了笑，精神饱满的样子：&ldo;不要听这个孩子的话，你慢慢喝不着急。&rdo;

被冲昏头的女人。我指了指墙上的钟：&ldo;已经深夜十二点了呢，小林明天还有事。&rdo;

老妈翻了一下白眼，瞪着我说道：&ldo;谁都有明天的事呀。你是个游手好闲的人，所以闭嘴吧。&rdo;

小林乐呵呵地看着我们，笑了笑：&ldo;这种对话是东京人特有的吗?感觉像说相声。&rdo;

我感觉小林今天也有点失常。他很优雅地喝着咖啡。

&ldo;我在中国时，妈妈去世得比较早，所以很羡慕可以和母亲开玩笑拌嘴的阿诚。&rdo;

我第一次听他讲自已的故事。此时，我意识到我忘记问一个重要的问题了。

&ldo;对了，小林是怎么入日本国籍的?是和日本的女生结婚了吗?&rdo;

像他这样日语说得很流利，长得又很帅的型男，很快就能迷倒年轻的女人吧。小林慢慢地摇了摇头。&ldo;我还是单身呢，话说起来就长了，时间上没关系吗?&rdo;

让人吃惊的是，小林用撒娇的视线看了‐眼我老妈。

&ldo;没关系，现在还不算深夜。&rdo;

连老妈都来了兴致，看样子今夜会很长。

※

小林讲的故事着实让人吃了一惊。他讲的是一个出生在中国内陆贫困农村的优秀少年如何得到日本国籍的大冒险故事。

&ldo;我出生在河南省某个贫穷的村庄。我们家在那儿算是普通的农村家庭，父亲的年收入换算成日元的话，大约三万日元。其中两成是税款，需要上缴。&rdo;

真想叹口气。手头上所剩的现金每个月只有两干日元。不管物价再怎么便宜，仅靠这点钱，生活一定很拮据吧。我听完瞪大了眼睛，小林微微一笑。

&ldo;农村的收入现金占了一半，剩下的是农作物。手头上的现金有一半都要用于纳税。&rdo;

连老妈也吃了一惊。

&ldo;怎么感觉像江户时代农村的故事。好像当时的地方官和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百姓的关系。大家不会反抗吗?&rdo;

一家人‐个月只能靠一千日元生活。现在在中国内陆，这种情况也还是理所当然的吗?真是令人同情的故事。

&ldo;我们村有四个集体农场。‐个农场大约有四千个年轻的劳动力。在我们派遣工会的管辖区内，像这样的农场一共有六个，加起来一共有两万五千个年轻的劳动力。如果来日本工作的话，三年就可以存下两百万日元。所以这两万五千人中所有的人都梦想着能作为研修生来日本工作。&rdo;

这科极不合理的经济落差促生了怎样的热情和梦想呢?某个国家的最低薪酬，在另一个国家看来，竟然相当于专业运动员的年薪。

&ldo;在我的村庄里，只有派遣研修生的家庭住上了钢筋混凝土的房子。我也从小就开始学习日语，从未懈怠过。因为我想在面试时给人留下好印象。只要是我能拿到的日语书，我全都读过了。我读过芥川龙之介的《蜘蛛丝》，我把那根丝想像成去日本的机票。&rdo;

是这种生活培养了小林这种无极限的冷静吗?

&ldo;能通过面试来日本的大约有多少人呢?&rdo;

黑色西装男微微挺起胸脯说道：&ldo;我那一年有二十人。&rdo;

&ldo;两万五千人中的二十人吗?&rdo;真是令人想像不到的数字。我吃惊地问道。

&ldo;你真是太厉害了，林先生。我们家的阿诚就差得太远了。&rdo;

虽然我从出生的那天起就从来没有一次顺利通过考试、选拔或面试的，但没必要在这种时候提我的糗事吧。

&ldo;我工作的工厂位于川崎市。这是一家制作盒饭的工厂，每隔四个小时就要给便利店送一次盒饭。轮班是一天四班倒。我要上其中的两轮班。在那儿工作的只有研修生。工作非常辛苦，这一点我是有心理准备的。但问题是工厂的现场监工，他是一个中年日本男子，名字叫谷口，我现在也还记得他的名字。他工作时也会喝酒，然后无缘无故地打我们。&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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