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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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好困的（第1页）

（延续绵密意象与多重伏笔交织的叙事风格）

白骆驼蹄尖踏在第七道裂痕时，钦天监地底忽然传出锁链崩断的闷响。少年手中素王刀剧烈震颤，"止戈"二字竟渗出缕缕猩红，顺着刀纹蜿蜒成离阳王朝的龙脉走向。貂寺虚影怀中的白猫忽睁双瞳，一金一银，照得百里黄泉路纤毫毕现——那路上分明走着个撑油纸伞的窈窕身影，伞面绘着徽山紫衣当年留在听潮亭的残局。

"原来孟婆汤里掺了广陵江的酒。"倒骑骆驼的书生合卷轻笑，袖中滑出半截判官笔，"难怪慕容女帝轮回九世，仍忘不了那袭青衣。"

话音未落，木剑红绳寸寸崩裂，化作三千道剑气钉入黄泉路。撑伞人腕间银铃骤响，十八层酆都城楼上悬挂的往生镜应声而碎。镜中逸出的紫气在少年头顶结成华盖，竟与太安城太庙里供奉的初代皇帝冕旒一模一样。

红裙女子忽然掷鞭入地，鞭柄处炸开朵血色莲花。花瓣纷飞间，拒北城砖缝里渗出的血雾凝成匹练，竟在夜空拼凑出半阙《敦煌飞仙帖》——正是当年徐渭熊在敦煌城头以剑代笔写就的狂草。

"好个拓跋菩萨！"羊裘老卒突然撕开胸前衣襟，露出道横贯心口的狰狞刀疤，"拿大秦玉玺镇压草原气运还不够，连孟婆的忘川舟都要凿穿？"他疤痕上竟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梵文，细看却是烂陀山红衣法王亲笔所书的《往生咒》。

素王刀此刻已烫如烙铁，少年紫金双瞳映出万里外异象：武当山吕祖佩剑破空而起，剑柄系着的红绳正与钦天监浑天仪碎片纠缠。白骆驼书生突然口喷鲜血，泼在《春秋》封皮上的血迹渐渐显化出"陈芝豹"三字。

貂寺虚影轻抚白猫叹息："韩生宣啊韩生宣，你养的那条真龙..."话音戛然而止，因那猫儿倏地跃向酆都城楼，落地时竟化作头吊睛白额虎，额间王纹赫然是北凉铁骑的玄色麒麟！

少年耳畔忽闻惊堂木响，恍惚间回到说书人拍案而起的茶馆。羊裘老卒的声音似从轮回尽头传来："徐凤年当年借江湖，温华以木剑作利息，曹长卿拿国运当保人..."拒北城砖缝里渗出十九道宗师残魂，齐声接道："如今这局，该用整座离阳王朝来还！"

素王刀终于脱手飞出，刀尖点在往生镜碎片上，竟将拓跋菩萨的紫金瞳、陈芝豹的《春秋》血、韩生宣的白虎煞，连同徐渭熊的飞仙帖尽数吸入刀身。万里龙脉轰然震动，钦天监地底爬出个浑身缠满符咒的枯槁身影，嘶声笑道："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红裙女子突然策马撞向星河，在触及璀璨光幕的刹那化作漫天凤字营残甲。每一片甲胄都映出不同画面：徽山紫衣剑挑武帝城，呵呵姑娘手撕陆地神仙，裴南苇在葡萄架下轻笑...最后所有光影汇成白衣徐凤年倒骑熊猫的背影，懒洋洋抛来句："告诉温华，他存的那坛绿蚁酒，该启封了。"

少年握刀的手突然被冰凉柔荑覆住，油纸伞不知何时已遮在头顶。伞下女子睫毛挂着黄泉水凝成的霜，朱唇轻启时往生镜碎片叮咚作响："别信他们的江湖。"她指尖拂过素王刀上"止戈"二字，"这分明是局镇魂歌，唱了整整八百年。"

西北狼烟再次升腾，这回烟柱里游动着金色龙影。武当山巅，洪洗象的残魂突然按住震颤的吕祖佩剑，苦笑道："又是个甲子轮回，师姐，咱们的赌约怕是..."话音未落，剑鞘内飘出朵枯（延续时空交错、宿命轮回的苍茫笔触，叠加多重意象碰撞）

枯萎莲花绽至第七瓣时，真武大帝法相自九霄垂目，眸光洞穿酆都城头白虎额间的麒麟纹。那白额煞竟发出女子轻笑，抖落满身虎纹化作北莽女帝的十二章冕服。素王刀尖抵着的往生镜碎片突然映出诡异画面：徐凤年倒骑熊猫的背影渐淡，显露出年轻宦官蹲在宫墙根嚼炊饼的侧脸！

"原来如此！"撑伞女子腕间银铃尽碎，黄泉水凝成的霜睫簌簌掉落，"洪洗象轮回百世斩不断因果，竟把吕祖遗蜕炼成这方天地囚笼..."话音未落，钦天监地底爬出的符咒身影突然扯断眉心朱砂绳，露出徐骁年轻时的容颜，手中却握着张边关布防图——分明是陈芝豹叛出北凉那夜的密卷。

白骆驼书生呕出的《春秋》血迹突然游动，在沙地上勾勒出上阴学宫草庐轮廓。窗内烛火摇曳，李义山执棋的手悬在半空，棋盘上黑白子竟摆出"纳兰右慈"四字篆纹！烂陀山红衣法王的《往生咒》梵文自老卒刀疤浮空，每个字都燃起业火，烧得拒北城砖缝渗出的宗师血雾滋滋作响。

少年紫金瞳中风暴更甚，素王刀"止戈"二字已熔成金液。貂寺虚影突然伸手探入自己胸腔，扯出根缠绕十二道金锁的脊骨："韩生宣当年抽龙筋制甲，原来早料到有今日..."脊骨坠地瞬间，十八道狼烟里同时响起拓跋菩萨的咆哮，震得徽山紫衣留在听潮亭的残局棋子尽数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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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子天元！"倒骑熊猫的白衣虚影屈指轻弹，枯萎莲花裹着黄泉水霜直坠棋盘。棋子悬空组成大秦玉玺篆文时，武当山巅吕祖佩剑突然调转剑尖，将洪洗象残魂钉在太虚宫匾额之上。匾后飘出张泛黄婚书，新娘名讳处却晕着团触目惊心的血渍。

红裙女子所化的凤字营残甲突然聚成剑阵，剑鸣声中混着裴南苇的笑语："当年你说葡萄架会塌，可不曾骗我..."剑锋所指处，白衣虚影腰间北凉刀锵然出鞘三寸，露出的刃纹竟是离阳老皇帝临终用血写的罪己诏！

少年忽觉掌心刺痛，素王刀柄浮现密密麻麻的牙印——与徐渭熊少时在听潮亭咬过的竹简痕迹分毫不差。油纸伞女子叹道："看见了吗？这江湖早被做局人腌成了琥珀。"她伞面残局突然飞出一枚紫玉棋子，正打在慕容女帝冕冠的垂旒上，"八百年前大秦太后那局棋，该收官了。"

拒北城地底传来巨物翻身般的轰鸣，十九道宗师残魂突然齐诵《敦煌飞仙帖》，声浪震得素王刀上的金液凝成传国玉玺形状。羊裘老卒撕下胸前梵文疤痕掷向虚空，咧嘴大笑："徐骁！你埋在清凉山的四坛绿蚁酒..."疤痕燃起的业火中，赫然显出吴素怀抱婴孩站在听潮亭前的画面，"早被陈芝豹换成北莽的马奶酒了！"

白骆驼书生突然纵声长啸，手中《春秋》炸成纸蝶纷飞。每只纸蝶翅纹都是句儒家箴言，却在触及素王刀时燃起幽蓝鬼火。火中显现的竟是曹长卿独坐西楚皇宫，用指尖鲜血在凤冠上题写"姜姒"二字的场景！

往生镜碎片此刻已拼凑成半面铜镜，映出徐凤年与拓跋菩萨决战时的刀光。镜中飞出的剑气忽化作青鸟手中断枪，枪尖挑着封未拆的信笺——封面字迹清秀如竹，分明是陆丞燕当年写给世子的《北凉盐铁疏》！

少年紫金瞳终于承受不住宿命重压，眼角淌下血泪。泪珠坠地时，拒北城头王旗突然无风自燃，火光中走出个扛着向日葵的憨傻姑娘，盯着满地狼藉拍手笑："好玩好玩，呵呵..."萎莲花，落在倒骑熊猫的白衣肩头，顷刻间绽放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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