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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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雪渊青铜祭（第1页）

越野车碾过最后一道冰棱时，仪表盘显示室外温度-37℃。小祖宗裹成粽子缩在后座，呼出的白雾在车窗结出霜花："阿爸，雪蘑菇屋变成冰糖葫芦啦！"远处雪乡的木刻楞房顶着两米厚的雪檐，在暮色中泛着幽蓝冷光。

老金的木屋隐在炊烟深处，门廊挂着串风干的熊爪铃铛。陈阳叩门时，积雪簌簌落下块木牌——"鄂伦春萨满文化研究会"。开门的是个独眼老汉，皮帽上缀的青铜饰片正与父亲照片里的一模一样："林教授的闺女？我等了二十七年。"

火炕上煨着刺五加茶，老金用鹿骨烟斗指点墙上的兽皮地图："你爹那年来找萨满墓，说是关乎啥...时空锚点。"烟圈缭绕间，他撩起裤腿露出机械义肢，"这腿就丢在那天杀的冰窟里，墓门开时涌出的青铜蜂..."

突然响起的砸门声打断回忆。三个穿貂皮的大汉裹着寒风闯进来，领头的光头抛着青铜弹丸："金老头，该交今年的保护费了。"小祖宗怀里的转经筒突然自转，筒身浮现出血色鄂伦春符文。光头脸色骤变："操！这丫头带着钥匙！"

陈阳抄起炕桌上的铜壶掷向电灯，黑暗降临的刹那，老金掀开火炕暗格。众人跌进冰滑的密道，身后传来猎枪上膛声。小祖宗腕间的电子表突然投射星图，蓝光照亮洞壁的岩画——戴鹿角盔的萨满正在冶炼青铜器，熔炉里沸腾的分明是水银。

密道尽头是处冰封的祭坛，九尊青铜狼头柱环绕着冰棺。老金用义肢敲击柱身，冰层裂痕中渗出黑色石油："林教授当年说，这是西伯利亚青铜文明的递归节点。"林晓触摸冰棺的瞬间，锁骨间的∞疤痕突然灼痛，棺内萨满尸身的铜面具竟与父亲书房的老照片完全一致。

"找到了！"光头们的吼声震落冰锥。陈阳抱起小祖宗滚向祭坛背面，猎枪铁砂在青铜柱上溅起火花。老金突然扯开兽皮袄，胸腔里嵌着的青铜齿轮组开始疯狂旋转："带娃走！我来启动祭坛！"

地宫在轰鸣中震颤，冰棺升起十二面体青铜台。林晓瞥见台面蚀刻的星图——哈尔滨、西安、喀什三地组成完美三角，每个顶点都标记着衔尾蛇符号。小祖宗突然指着穹顶："星星在流血！"冰层裂缝中渗出的赤红液体，在空中凝成父亲年轻时的虚影："晓晓，用你的血打开..."

子弹穿透虚影的刹那，林晓划破手掌按向青铜台。三百六十五粒银镯零件从背包飞出，在暴风雪般的数据流中重组为密钥。地宫穹顶轰然洞开，月光如银瀑倾泻而下，照见冰渊深处庞大的青铜树——每根枝桠都悬挂着冰封的萨满尸身，根系缠绕着苏联时期的潜水艇残骸。

光头们跪地颤抖："山神发怒了！"无数青铜蜂从树冠冰晶中苏醒，翅翼振出摄魂的频率。老金将机械义肢插入祭坛，齿轮咬合声混着鄂伦春古调："跳进冰缝！青铜树根通向..."话音未落，蜂群已将他裹成青铜茧蛹。

陈阳搂着妻女跃入冰渊，急速下坠中看见青铜根系间闪烁的实验室灯光。1993年的父亲正在给潜艇安装古怪仪器，抬头望来的眼神穿透三十年时光。林晓伸手触碰虚影的瞬间，冰层突然透明——真正的萨满墓核心，是艘坠毁的青铜飞船，舱门印着十二种古文明的天文符号。

"欢迎回家，递归者。"飞船AI的电子音带着父亲声纹。全息屏播放着史前画面：青铜树从飞船生长而出，枝干孕育出鄂伦春萨满、西周祭司、埃及法老...小祖宗突然跑向操控台，肉乎乎的手掌与某个图腾完美契合："姥爷说，要按下这个星星按钮！"

大地深处传来太古的轰鸣。雪乡地表，十二座人面冰雕睁开青铜眼瞳，极光如神谕垂落人间。而在千里外的陕历博展厅，所有青铜器同时泛起幽光，惊得夜班保安跌坐在地。监控视频里，那只网红青铜甗的饕餮纹，正缓缓蜕变成鄂伦春鹿角神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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