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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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落井下石（第1页）

饲妖所，正如其名，乃是九霄门内饲养妖奴之所。这里由一整排低矮的房屋构成，看上去颇为简陋。每间房内，地上都铺满了一圈干草，显得有些杂乱无章。这些干草便是妖奴们日常休息的床铺。而那些妖奴，则或躺或坐，随意地躺在干草堆中，这便是他们每天睡觉的地方。

七陌靠在墙角处的干草堆中，肩膀上是一大片干涸的血迹，他脸色苍白，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临近中午，大部分妖奴都回到院里等待放饭，毕竟这里一天只有这一顿，错过了就只能饿着。

没一会儿，两名金灵苑的弟子指挥着几个妖奴抬了几大桶的食物进来，一众妖奴纷纷起身往那边走去，一拥而上拿着碗挤在一起，一只矮小的鼠妖被挤的摔倒。

指挥的弟子从腰间抽出长鞭，朝空中一甩，巨大的响声让一众妖奴都吓得一抖，这才小心翼翼地排着队。

妖奴们拿着各自的碗，从捅中领了一碗菜汤和一个黑色的馍，全程都不敢看那两个弟子。妖奴们接过食物，马上退到墙角，蹲下来狼吞虎咽地吃着。

七陌有些吃力地站起来，走上前排着队领了食物，然后又回到墙角慢慢吃着。食物很快分发完，而刚刚被挤倒的鼠妖因为排在最后没有分到食物，一脸失落地回到墙角坐着，那鼠妖看着年岁不大，外形只有十一二岁的男孩模样，揉着咕咕叫的肚子可怜巴巴地左看右看，被一个牛妖瞪了一眼，吓得赶紧低下头。

七陌掰了一半馍递到他面前，那鼠妖抬眼看了看他，小心地接过来然后赶紧两口塞进嘴里，好像生怕七陌反悔似的。

这时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只见几个衣服颜色不一的弟子走了进来，这些是九霄门的外门弟子，他们不似内门弟子有统一的服装，都是穿着各自的常服。可为首的弟子却是穿着墨云堂的衣服，头上还戴着一顶十分不搭的帽子，跟门口有点年纪的妖奴道：“点几个人随我们去打扫大门。”

那妖奴赶紧点头称是，然后点了几个人，这时那个为首的弟子注意到角落里的七陌，走上前去，抬手指了指。

“你也去。”那人冷声道。

七陌抬头看过去，这才认出来这人就是之前的雷晨，上次天策殿一事后，雷晨虽然没向雷光那样修为被废逐出门去，但还是被墨炎赶出了墨云堂，成了外门弟子，只是不甘心的雷晨还仍旧穿着墨云堂的旧衣，以墨云堂的弟子自居。

这里谁都看得出七陌这副样子根本干不了活，刚刚的鼠妖见状，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他受伤了。”

雷晨冷眼瞥过去，那鼠妖立刻吓得一抖，不敢在说话，雷晨又冷笑着看向七陌，知道他这是存心为难，七陌没有做声吃力地站起来跟他们出去了。

七陌一离开，其他妖奴便一拥而上抢光了他的食物，那鼠妖又被挤到角落，一脸担忧地看着七陌离开的方向。

大战后的九霄门里一片狼藉，一些弟子面色凝重地抬走战斗中牺牲的弟子遗体，尸体都被包裹在简单的白布中，鲜血却不断渗透出来。

血迹斑斑的地面上，几名妖奴正在清理着残留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墨云堂的弟子指挥着妖奴，将雷光烧焦的尸身抬走，碎裂成几块的蛇尾也被要求一一捡起带走。

大门处，雷晨远远看着雷光已经面目全非的尸身，表情疑惑中透着几分恐惧。收回目光，下面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石阶，守门弟子的半截尸身被抬走，鲜红的血滴了一路。

七陌正吃力地拎着一桶水走过来，雷晨脸上流露出戾气，待七陌从面前走过时，忽然抬脚踹向他的膝盖，七陌连人带桶摔在地上，一桶水也全都浇在身上。

肩膀撞在石头上，掀起一阵剧痛，七陌疼得吸气，趴在地上半天没起来。

雷晨走上前居高临下地踢了他一脚喝道：“装什么死，赶紧起来干活。”

不远处的弟子听到动静往这边瞥了一眼，并未当回事，而正在干活的妖奴，更是连头都不敢抬，生怕被牵连。

七陌抬起头，正对上雷晨不善的目光，只听他冷声道：“看什么，还不赶紧擦！”

七陌咬牙等疼痛稍缓，捡起旁边的抹布，走到石阶旁开始擦上面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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