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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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让我怀疑你”屿淡淡的说话。

这一句话像是在已经烧的滚烫的火上浇上了热油，毕方的手指掐住了手心，几乎要把自己的手攥出血来。

“我做的还不够？你别忘了，就因为我儿子听到了我们计划的风声，你逼着我杀了他！！！”

屿站了起来，走到了毕方的身边，把手放在了他的头顶，这更加引起了毕方的反感。

“干什么？！”

“我只是想安慰你的情绪，听说这是你们的常用做法”屿说，他手指轻轻的拂过毕方的脸颊，“用你的理智去想一想，这是最合适的做法，要是计划败露，我也没有跟你交易的价值了，我会杀了这个城市里所有的人，红雨这样依靠我那术法维持的生命也会随着我的撤销而烟消云散，你怎么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吧？”

抉择

他的手指冰凉，一路的沿着毕方的脸颊下滑，滑到他的脖子上，手轻轻的碰了碰他的喉结，做出掐住他脖子的动作。

“你们这小城的命运握在我的手上，至于你所期待的救世主魔尊大人，你不敢和他说实话，这些年为了喂饱我，你为我献祭了多少人？就算你说了实话又有什么用，你看，他没有你想象中的十全十美，英明神武，他根本逃不出我的梦境，现在也被困在这一方小小的玻璃球中呢”

屿强迫他抬起下巴，看着桌子上的两个小球。

“现在，选择吧”

“什么？”

“我只能放一个人出来，你选谁呢？”

“你为什么要让我选，你单纯是为了折磨我，想看我的反应？”

“我们这个种族的特性，我已经告诉你了，我对无聊的等待的生活感到厌倦，我想要的是立刻达到结果，在这结局已经注定，很快就会尘埃落定的故事里，我自然要找一下乐趣的”

两个小小的玻璃珠子摆在了毕方的面前，“你只要抬手拿起一个，另一个就会消失，你会选择哪一个呢？”

“你已经玩弄我多少次了，屿”毕方坐在椅子上，他的脸色铁青，用绝望的讥讽的语气反问他。

“因为你无法抵御我，我就是有这个能力毁灭你，你不是很知道吗？你想要把我碎尸万段，杀上一千遍，这么想想会让你的负罪感减轻一些”

“如果我两个都不选呢？”

“那我就把他们两个人都杀了”

“你就不怕我撕毁约定，你以为我还怕死吗？”

“你以为你自己的位置有多不可取代，你对你爱人和魔尊的感情有多么深刻多么独特，找不到第二个替代品，你醒醒吧，都是一样的，没有了你，下一个当地的小头领也是同样的做法”

“选吧”屿的手轻轻的拂过他的发丝，“我只给你数到100的时间。”

第一个冒出毕方脑海的念头，是绝望痛苦的选择，两个都死了吧，在这之后我也跟着死，为什么要继续这种折磨呢？仅仅一个魔族的力量就已经如此强横，如果他们的种族联合起来，与他有着相同的心愿，经历了战争创伤的妖族和人族又有任何办法能与之抗衡吗？自己还有什么剩下的东西吗？是精神失常的老婆，还是战败的魔尊，救了他们结果又能怎么样呢？能为他们争夺几天的光阴？最后还不是在绝望和痛苦中死去。

就这样死了还不用受折磨呢。但是最痛苦的念头转了一会儿，又从头脑里清除出去了，因为那些沉在心底的一些温暖美好的碎片在慢慢的上浮，驱散了他心中的黑暗。

冬日的早晨，屋内一片清凉，呼吸进的空气中有雨雪的气味，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干枯的灰暗枝桠上覆满了雪，偶尔有鸟雀的啼叫声唤醒昏沉的神智。这种时候，身旁的红雨总是不愿意起来。红雨会不情不愿的把头埋进枕头里，或者硬抱着毕方的腰身，以自己的双臂和体重拖着他不让他这个发着热气的大火炉离开。

有时候情况也会恰恰相反，比如说是他们的小孩会起的早，冲进他们的房间里，跳到被子上把两人惊醒。非要红雨起来带他出去玩雪。这种时候红雨会一点也没有赖床的意思，会非常的精神，像个大人一样成熟冷静，给孩子穿衣服，冷酷的把毕方踢醒，叫他不要再赖床赶快起来陪孩子。

小孩给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容易受伤，总是无头苍蝇一样乱跑乱撞，撞到墙上撞到树上，被绊倒在地，不是胳膊就是腿受伤，受伤了一点坚强的色彩也不存在，会立刻找他或者红雨紧紧搂住一顿大哭。眼泪都能把他的衣衫浸湿了。

他和红雨没有吵过架，他也曾经想过教育孩子要坚强要有点男子气概，但是话没有说几句，就被红雨怒目而视，让红雨生气是最不值当的事情，于是他立刻识相的闭嘴。想起这些场景，像是饮下一杯醇厚的酒水，迷醉满足又有一种被刺伤的疼痛感。

魔尊大人也经常找他喝酒，毕方想，其实诸葛云不算是一个极其强势的人，他有可怕狠厉的一面，也有率性自然的一面，因为毕方的地盘位置偏远，能够与诸葛云相处的时间很短，一开始还是很拘谨的。

比如喝酒的时候，毕方不会主动凑上去，这倒不是因为毕方有多么清高，是因为他看到魔尊的周围已经围了很多人，并不缺人，和不熟悉的人热络起来，这不是他加入诸葛云麾下的理由。但是诸葛云一路绕着桌子走了过来，给他倒酒，主动过来和他聊天讲话，当时桂月还讥讽了几句毕方个性冷淡，被诸葛云一句“你最热情，在座的哪个没被你人身攻击过？”给怼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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