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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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身世之谜（第2页）

仍有几许亲友似愿于徐慎行之论述，展亲善议辩，然而徐公子无心缠谈，牵起易秋月纤柔之手，携女童与不满之茉莉，离餐馆而去。

道中，数名青壮者故意堵在门口，欲凭人墙阻止徐慎行一行，然公子轻哼一声，转身踏去，脚下地砖顿碎。伴随其身后断作两段之石桌，众人面色霎白如遭飞来横祸之瓦砾，见公子威势，皆无声退避，让出路来。

于是，徐慎行从容地带走了易秋月，穿越餐厅而出。

“太过鲁莽矣。”同行离去者，亦有一姨娘。虽对其徒手破石，踏碎瓷砖之术略有好奇，然在众多武打片的熏陶下，世人视此等壮举为常，仅以武学高强或跆拳道高手概括。徐慎行默然前行，无语回应。

易秋月垂眸思量，步履轻移，努力跟上徐慎行的脚步。茉莉面无表情，郑重而言：“房东大人不悦矣。皆因许久未尝菜蔬。”

闻此，徐慎行脚下一跄。

“房东？”姨娘对茉莉对徐慎行之称谓甚感奇异。

“乃此妮子之习惯耳。”徐慎行止步，放开易秋月，旋即转身，面带苦笑，握紧了茉莉幼嫩显胖的脸颊：“汝以为吾与你相若否！”

茉莉毫不畏惧，大眼睛盯视徐慎行，稚声道：“房东大人实怒矣。”

徐慎行愣了一瞬，随即松开了茉莉，让她捧住面庞，腮部鼓起，颇似怄气状。盖与茉莉心灵相通，少女即便深陷沉眠，感知他的情绪亦无奇可怪。“诚然。”他无奈一笑道，轻轻揉摸一旁易秋月微仰之头颅，望进那好奇的眼眸，不由一叹：“恕罪，虽似为你之事动怒，实则是因我自身……”

闻言，易秋月面呈困惑，茉莉依旧嘟着腮，仿佛一只存粮的仓鼠。反倒是姨娘略露明悟之色。

其父母离异时，徐慎行仅五岁，恰好是孩童初识人事之时。可惜，幼年的首忆，并非佳境。深爱的母亲毫不犹豫地背弃，决绝而去，于他的生活消逝。父又极为不可靠，尽管年少时较收敛，每年都尚有一段失联之时，所谓科研考察。偌大之樱寓，独剩他一人。

无人搀扶于摔倒之际，饿腹之时厨下无炊，无人拭泪，放学归来只见到空洞的宅子，唯有羡慕他人之家庭欢聚，自己持成绩单出席家长会。要学会坚强，徐慎行总对自己如是说。哪怕独自一人，也需安然度过。

于是摔倒他咬牙立起，伤口自行敷药处理；餐食不足，自学会烹煮，初次之作犹如焦碳，仍强行吞食，为下次更好而学；每年仅容自己一次落泪，仅能屋顶独泣，仰望皎月；家中孤独无妨，已然习惯独处。

本以为可以如此下去，直至九岁之年，其父意外失联半载，亲戚皆以为人故。他们急切争夺遗产——便是樱寓产权。遗憾的是，与易秋月异样，徐慎行非人所喜爱之孩子，无一人想收养。前来者皆为父亲那边亲眷，唯姨娘稍示友善，但不在其列，后得知此事方惋惜。

亲人们找各式借口推诿，直至一致想送他至孤儿院，悲痛之余，愤怒满腔。未知父究竟如何，却不愿居孤儿院。他并非孤儿。

遂他坚认父尚在人间，取厨房匕首，驱逐所有所谓亲人出门。彼时身为未成年，杀人无责，亲戚们惧其年轻人之冲动，纷纷逃去，有几人妄图借法律令政府介入。幸父及时归来，免其流离于家门之外。

从那以后，徐慎行不愿再寄托希望于他人，即便困难重重，皆自解万难。因如此，而后入异界，虽身分两截，肝胆破裂，所爱为己捐躯，世界末路亲眼所见，他都不觉绝望，摧毁大魔界，重返此处。

姨娘驱车前来，徐慎行坐副驾，挑选性地分享往事于众人，非求他人同情，只解先前因何为易秋月之事动怒。他曾以自身过去与少女如今重叠，愤怒非独为少女求公正，亦关乎其过往。

送徐慎行归樱寓后，姨娘欲言又止，最终沉默告别，驾车离去。“自此，此处将是尔住所矣。”

徐慎行取钥示易秋月，开门。女孩在车上听其往事后，望向陈旧的樱寓，问：“即兄长你往昔独处之处耶？”

回顾昔日孤寂之寓所，徐慎行神色渐柔，开门入室。厨中有宋玉与樱花朝日饭菜的香气，想必正在烹饪；隐约间听见厅中土地精灵与深山千早玩耍fc游戏的惊讶声。

“归来矣。”玄关不远处，瘫软于皮椅的秦星嫣匆忙隐藏手中半编织、已初成‘徐’字之围巾，仓皇道：“何必不敲门？我可以来开门……”

“随心所欲而已。”徐慎行淡笑。曾极度孤寒之地，现今也渐渐繁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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