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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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第1页）

&esp;&esp;不去抱抱他，不去摸摸他的头发，不去陪他一起出门散散步、兜兜风，就让这两年这么不知不觉地过去。

&esp;&esp;这两年就这么过去。

&esp;&esp;他看见角落里的、半透明的影子，这是留在这间小卧室里的最后一个碎片。

&esp;&esp;庄忱做小殿下的最后一天。

&esp;&esp;十六岁的小皇帝躲在墙角，抱着膝盖，脸色白得透明，身上只穿着最单薄的白衬衫。

&esp;&esp;小皇帝捂着耳朵，脖子上的荆棘戒指碎了，被他在手里攥着，割破了手掌和耳廓，殷红的血躺下来。

&esp;&esp;骄傲的、漂亮的、鲜活到不行的少年，蜷在冰冷的墙角，自己抱着自己，看着不远处的皇冠。

&esp;&esp;“这是……什么意思。”

&esp;&esp;小皇帝轻声问：“我爸爸妈妈呢？”

&esp;&esp;

&esp;&esp;凌恩的眼前泛起黑雾。

&esp;&esp;星板尖锐嗡鸣，接触他皮肤的部分仿佛生出尖刺，这些尖刺从他的手指扎进去，毫不客气地豁开沿途血管。

&esp;&esp;凌恩尝到胸腔里的血腥气，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生硬、干巴巴得要命，任谁听了都只会把这当做无动于衷：“……阿忱。”

&esp;&esp;他跪下来，用身体把那顶皇冠暂时挡住，把斗篷遮在它上面。

&esp;&esp;星板暂时吸收了足够的能量，即使没有精神力维持，那道半透明的影子也能听见他的话，能被他触碰。

&esp;&esp;“阿忱。”凌恩盯着那些伤口，低声问，“疼不疼？”

&esp;&esp;没人回答他，他眼前的、十六岁的庄忱在发抖。

&esp;&esp;血沿着小皇帝的手臂不停向下淌，有一些被白衬衫拦住，有些滴在地板上。

&esp;&esp;……这又是句根本没有必要问的废话。

&esp;&esp;他总是这样，该问的时候不问，不该说的时候，又永远学不会闭嘴。

&esp;&esp;就是这样，就是因为这样——他从不能减轻庄忱的痛苦，又在这些痛苦原本就在肆虐的时候，用新的话加深它们。

&esp;&esp;凌恩不再贸然开口，把口腔里弥漫的血腥气咽下去。

&esp;&esp;他尝试着取出一块绒布，想暂时接过那枚碎裂的荆棘戒指，等过一会儿把它们修好了，再还给庄忱。

&esp;&esp;戒指碎片的边缘过于锋利，已经将紧握着它们的那只手割得全是伤口了。

&esp;&esp;……他一伸手，小皇帝就向角落里更深地躲进去。

&esp;&esp;少年的影子蜷缩着护住戒指，盯着他。

&esp;&esp;那双漂亮的黑眼睛里，满是恐惧、警惕、不安，看向他的视线，透出强烈的抵触和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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