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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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是谁?余心敏试图伸手将她挽留。

忽闻一个男子的声音：&ldo;眉儿。&rdo;男子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青黑色战甲傍身，姿态挺拔。即使只是一个看不清的影像，也能感觉到此人的英武。

女子突然捂住了脸颊，尖凄的笑了，那笑声太过凄厉，撕扯着余心敏，连灵魂也疼痛了起来。

&ldo;眉儿。&rdo;男子叹息着，似乎想上前去扶住女子的单薄的肩。

突然，眼前的影像开始片片碎裂，那英武的男子与悲凉的女子的身影全部碎裂。

余心敏只感觉头一痛，有无数光涌进了眼。

&ldo;唔。&rdo;她扶住了额头。

&ldo;你醒了?&rdo;说话的人把她扶了起来。

好一会儿余心敏才能视物，她抬头看见扶着她的是一个少女，红色连衣裙，黑色外套与双马尾，脸上带着狡黠的笑意。

&ldo;啊啊啊啊啊……引……引……引路人!&rdo;

&ldo;是啊，我是引路人覃懿。&rdo;红裙少女看着余心敏这样反应似乎很是开心。她突然转身：&ldo;既然她已经醒了，那我就先走了啊。&rdo;

她后面那句话是对着正站在窗边的女子说的。

那女子一身水蓝色束腰长裙，袅袅婷婷。可不正是顾东媺。她侧身看了红裙少女一眼：&ldo;你走吧。&rdo;得了顾东媺的应允，覃懿笑着朝余心敏挥了挥手：&ldo;记得要活下来啊‐‐&rdo;她说完就身形一晃，消失了。

……那是什么话，临别赠言么?

余心敏这是才能好好打量一下她所处的地方，这是一栋拆除了一半的房子，她所呆的，好像是二楼，但是这二楼有一半都已经被拆了，只剩下一半的屋顶，地上没有屋顶的那一边长出了许多青苔。从她的角度可以透过被拆除的部分清楚的看到外面，只是外面也是断瓦残桓，荒草满地。

顾东媺站在这样破旧的地方，居然也没有太大的违和感。余心敏这才注意到顾东媺竟然在抽烟，那大概是一种女士烟，因为余心敏闻到了淡淡的薄荷味道。

顾东媺散着头发在窗旁吸烟的样子简直就是一幅画。说真的，余心敏真的觉得这世上估计是很难再有什么人比顾东媺好看了。

&ldo;……这里是曲终的老家。&rdo;顾东媺突然说话了。

&ldo;哈?&rdo;余心敏都没来得及跟上顾东媺的思路。

&ldo;我第一次见到他，他只有8岁。&rdo;顾东媺轻轻吐了个烟圈，&ldo;而且也应该是永远8岁的。&rdo;

&ldo;……什么意思?&rdo;

&ldo;那时候好像是一八九几年吧，我记得不是太清楚了。那时全国到处都在打仗。当然也有许多妖物趁这个机会四处捣乱。这里是日本军队撤离中国时经过的村庄。&rdo;顾东媺微微眯着眼，&ldo;我现在还记得那几年的天空，盘桓着各种食腐、食灵的妖物。密密麻麻，他们尖利暗哑的声音千百里以外都能听见。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清洁掉那些低等的妖物鬼灵。同无数个被日军侵略过的村庄一样，这里无人生还，冲天的尸臭与妖臭。数以万计的妖物们吸附在尸体上餍足。你可能无法想象那样的场景，那几年，简直就是阿鼻地狱，只要是女人的尸体都是赤裸着的，令人目不忍视的惨绝人寰……我处理过无数个这样的战场，为了能让这些人死后不再受到侵扰。这里和其他所有的被侵略的村庄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但是，我发现居然有人活着?不，也许不能说是活着。那是个孩子，他守着自己家人的尸体，张着嘴看着天空，嗓子像是哭哑了，但是还在发出含糊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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