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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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ldo;亲爱的老小子！&rdo;他叫道。仿佛冰柱当啷一响倒下。他伸手环上何顿的肩膀，满腔热情地猛拍他的背。他补充道，匆匆忙忙语无伦次：&ldo;我没想到……务必见谅……目前这种情况……发生了那些事情‐‐&rdo;

（发生了那些事情？）

&ldo;总之，&rdo;索林说道，笑容里绽放了所有的魅力和亲切，&ldo;总之，亲爱的老哥，你怎么样呐？&rdo;

&ldo;很好，谢谢。从来没有更好过。可听我说，索林！希莉雅……&rdo;

&ldo;噢，对，希莉雅，&rdo;索林起了个新的念头，短暂的停顿。他暗色的眼睛有意逃避。&ldo;希莉雅……这会儿不在这里。&rdo;

何顿的心一沉。难道他永远都看不到她了吗？也许她和国会议员德芮克&iddot;荷斯果外出了。不过，这样也许更好。

房间另一头传来细微的咔嗒声响，一盏灯捻亮了。

女孩盘桓不去，站在罩上白布的沙发的另一头，那儿立了张小茶几和一盏覆上淡棕色灯罩的台灯。她摁下那盏灯的开关时，索林和何顿猛地转身。女孩站在台灯上方，强光从开口处往上照着她的脸。女孩试着保持冷静自信的神态。

她也许19岁吧，虽然发型和化妆都显得比较老气，而且身材不算高。那束灯光在漆绿的墙当中非常耀眼，照出她滚上白边的深蓝色洋装，金发拢到耳朵上方，收束在一顶白帽里头。陌生人吗？显然是。不过看在何顿眼里，那张秀美的脸配上怒冲冲的蓝眼和任性的嘴唇，依稀让他想起……

没错！让他想起教堂那个背景‐‐从来甩不开的影像‐‐还有一个小花童，12岁，她……

&ldo;你是丹佛斯&iddot;洛克的女儿，&rdo;他断然说道，&ldo;你是小桃乐丝&iddot;洛克。&rdo;

女孩身子一僵。&ldo;小&rdo;这个字眼显然叫她懊恼。她站在那里，缓缓把头转向另一侧，不是为了躲开照上眼睛的光线就是刻意在摆姿势。

&ldo;你好厉害啊，还记得我，&rdo;她嘟哝道，然后，换了个声音冲口而出，&ldo;你这样忽然冒出来，我觉得实在恶劣到极点！&rdo;

&ldo;我知道这很难原谅，洛克小姐。我深感抱歉。&rdo;

他正经八百的礼貌和严肃的神态，不知怎地叫她脸红起来。

&ldo;噢，没关系啦。无‐‐无所谓，&rdo;她从桌上拎起手套和手提包。&ldo;总之，恐怕这会儿我得走人了。&rdo;

&ldo;你要走了？&rdo;索林不敢置信地叫出来。

&ldo;噢，我没跟你讲过吗？&rdo;桃乐丝说。&ldo;我答应了要跟龙尼&iddot;梅瑞克在皇家咖啡馆碰头，再去别处跳舞，&rdo;桃乐丝看看何顿。&ldo;龙尼人满好的。也许我该嫁给他，因为我父亲有这意思，而且听人说他将来会是伟大的画家：我是说龙尼，当然，不是我父亲。可是他实在太年轻了。&rdo;

&ldo;比你大一岁，&rdo;索林说。

&ldo;我老是说，&rdo;桃乐丝表示，很夸张地把眼睛转开，&ldo;年龄由心境决定（译注：原文是apernisasoldastheyfeel，严格的文法用法为apernisasoldashefeels），&rdo;她的语调又变了。&ldo;说啊，何顿先生！说&lso;asoldastheyfeel&rso;这句话的文法离谱得吓人。你以前就这德行。说嘛！说！&rdo;

何顿笑起来。

&ldo;文法有误，洛克小姐。至于吓人与否我就不敢说了。&rdo;

女孩只是怪异地盯着他看。那双蓝眼已和刚才不同，直截了当而讨喜地望着他。

&ldo;你‐‐你就是，&rdo;她突然补充道，&ldo;那个很喜欢希莉雅的人嘛。而且自以为把秘密守得多好，其实大家全晓得了。她对你也是爱得没话说。不过现在呐，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噢，老天！&rdo;桃乐丝说，手指抓紧手提包。&ldo;我得走了。抱歉。&rdo;

然后，几乎是冲向门口，叫人吃惊。

&ldo;等等！&rdo;索林叫道，魁梧的身形又恢复活力了。&ldo;让我送你上车！让我……&rdo;

不过门已经关上。他们听到高跟鞋短促骚动的敲响逐渐消失在走廊另一头；然后是前门猛然关上的空洞声响，也让吊灯上的一两片玻璃当啷作响。

（&ldo;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rdo;是因为国会议员德芮克&iddot;荷斯果先生吗？）

索林看来面无表情、严肃冷酷，他朝门口移行，要走不走踩了几步。然后旋过身来，台灯朝他的黑发打出亮光。他站定不动，把口袋深处的铜板弄得叮当作响。他开始非常急促地讲起话来。

&ldo;呃‐‐刚才那位是桃乐丝&iddot;洛克，&rdo;他急着解释，&ldo;老丹佛斯&iddot;洛克的女儿。他在凯斯华附近的乡下有块好大的地。他收集面具，各式各样的面具，甚至还有个数百年前德国刽子手戴过的铁面具。疯狂的嗜好。不过有钱得发臭‐‐臭得要命‐‐而且，当然，商界该认识的人他全有交情。他……&rdo;

&ldo;索林！喂！&rdo;

索林打断话头。&ldo;嗯，老哥？&rdo;

&ldo;这些我全都知道，&rdo;何顿温和说道。&ldo;我也认识洛克，你晓得。&rdo;

&ldo;对。当然。你认识，&rdo;索林一手横过前额。&ldo;他妈的实在好难，&rdo;他抱怨道，&ldo;得重新适应。&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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