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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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第2页）

点儿消遣，一点儿刺激。那些场所尽是些肮脏的地方。有些在潮湿的地下室。光

顾那些地方的多半是小贩、青工、开口闭口互称&ldo;哥儿们&rdo;和&ldo;姐儿们&rdo;的社会

的一群。他们的欣赏趣味超脱不了三个字：黄、惊、打。他们是一个松散的联盟，

一个层次，一个社会圈子。

社会圈子形形色色。分高档的、中档的、低档的。仔细考察，许多人都是生

活在不同的社会圈子里。脱离了形形色色的圈子，许多人便没法儿存在。他也是

属于不依赖于一个圈子便没法儿存在的人。一个人的&ldo;独立自主&rdo;在今天，在中

国，得有资格，得有条件。他还没那资格，也没那条件。钱并不能使一个人在今

天在中国&ldo;独立自主&rdo;。何况他不是百万富翁，肯定这辈子也不会是；肯定这辈

子也没条件没资格&ldo;独立自主&rdo;；肯定这辈子到死都得依赖于某一个圈子。想到

这一点他便觉得悲哀。

高档圈子他向往。也钻进去过。高档圈子里他无论如何也获得不到丝毫敬意。

钱帮不上他的忙。他豪爽地挥霍钞票，仍感到自己比别人卑下，仍被别人视为丑

角。不用谁暗示他，他自动退缩出来了。他明白了，他从骨头里就不可能属于这

种圈子。这种圈子是极度文明的，连不要脸都是文明的。

低档的圈子里又有着太暴露的无耻、荒唐、堕落、疯狂。在这种圈子里他只

要慷慨，倒是能颇受尊重。但他自己又无论如何也不习惯不适应这种圈子的乌烟

瘴气。在这种圈子里，贪婪就是贪婪，丑恶就是丑恶，凶狠就是凶狠，不要脸就

是不要脸。开诚布公地不要脸，襟怀坦白地不要脸，直截了当直言不讳地不要脸，

不给文明留半点面子。

&ldo;大哥哎，你也该考虑考虑个人问题啦，三十五六啦！&rdo;

酒后，那个绰号叫&ldo;秦川次郎&rdo;的小子，打了一串响亮的饱嗝，一本正经地

对他说。

是在谁家？他已记不得了。好像就是&ldo;秦川次郎&rdo;家，又好像不是。&ldo;秦川

次郎&rdo;是结了婚的人，那一天他并没见到&ldo;弟妹&rdo;，而且&ldo;秦川次郎&rdo;家也不会

住在郊区。

他喝醉了。没醉到瘫软如泥的地步也差不多了。&ldo;秦川次郎&rdo;

好酒量。能陪他喝到这份儿上的人他服。

录音机开着。&ldo;秦川次郎&rdo;的&ldo;外甥女&rdo;，一个二十来岁的俊模俊样的姑娘，

在迪斯科音乐中扭着丰满的腰肢，扭得好看。那一天聚在一起的没外人，就他们

三个。&ldo;秦川次郎&rdo;将那姑娘介绍给他时说：&ldo;我外甥女。你叫她小婉吧！&rdo;

他当然不相信她是&ldo;秦川次郎&rdo;的&ldo;外甥女&rdo;。

&ldo;小舅，你别问人家不该问的！严大哥还用得着你操这份儿心么？说不定有

多少女人排队候选呢！……&rdo;

小婉醉眼乜斜地瞧着他。一张嫩脸白中透粉，粉中透红，嘴角挂着天真无邪

的笑意。

他说：&ldo;我喝多了……&rdo;想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却不能够。仿佛她那款款

扭动的身体对他的眼睛产生巨大的磁力。

&ldo;没事儿，在这儿随便，你想怎么就怎么。到床上躺会儿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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