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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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第2页）

厅反映这件事，请教育厅派人调查这件事，有什么错误，要严肃纠正！&rdo;

&ldo;怎么？这意味着市长同志对我们省教育厅的指示吗？&rdo;母亲顿时沉下了脸。

&ldo;我是市长，当然管不了省教育厅。既然这次招考是省教育厅进行的，引起

了全市那么多返城待业知青的不满，我这个市长。总还有向省教育厅提意见的一

点权力吧？&rdo;父亲不动声色地说。

母亲一下子站了起来：&ldo;那就请你这位市长同志郑重其事地提书面意见，明

天派你的秘书送到省教育厅来！&rdo;

&ldo;完全可以。&rdo;父亲的语气也强硬了。

&ldo;你！……&rdo;母亲难以承受地瞪着父亲，一时说不出话，突然推开椅子，两

眼盈泪地离开了。

桌旁只剩下了父女俩。姚玉慧内疚地望着坐在对面的父亲。

她非常后悔，觉得父母之间的不快，完全是由于自己的话引起的。

父亲则对于母亲的离去无动于衷，站起身若有所思地踱来踱去。

父亲终于止步，向她侧转身，盯着她问：&ldo;你怎么比你母亲知道得还具体？&rdo;

她诚实地回答：&ldo;我今天到师范学院去了。&rdo;

&ldo;去干什么？&rdo;父亲追问。

她犹豫片刻，依然诚实地回答：&ldo;我也想报考。&rdo;

&ldo;你有这样的想法，为什么不和我，或者和你母亲商议一下呢？&rdo;

&ldo;我不愿和你们商议。&rdo;

一句更加诚实的话。

她想：无论父亲听了我的话多么不高兴，我今晚都要对父亲说实话。绝不用

半句假话欺骗他！她早就盼望着能有一个机会，向父亲敞开心扉地长谈一次了。

返城后，她常常感到，自己给这个家庭带来了种种不协调的因素。起初她以为这

是由于自己过于敏感。后来经过细心观察得出了明确的结论‐‐不是。妹妹有一

次无意识地对她说：&ldo;姐，自从你返城后，咱们家饭桌旁的笑谈少了，母亲无忧

无虑的时候少了，爸爸吹黑管的时候少了，倩倩来的次数少了，哥哥呆在家里的

时候少了。我呢，向爸爸妈妈撒娇的时候少了。怕惹爸爸妈妈烦！&rdo;妹妹的话更

进一步证实了她得出的结论。

她在北大荒的时候，确信全家人中，母亲是最爱她的。因为母亲给她写的信

最多，每一封信都很长，从工作到生活，从身体到个人问题，甚至包括女性的生

理卫生常识，方方面面，周周到到，每一封信中都充满了一位有知识有文化的母

亲对自己女儿的深爱。那时她常想，要是有整整一年的时间能天天呆在母亲身边

多好！母亲肯定会将自己当成一个小女孩去爱的。兴许还会引起妹妹的嫉妒呢！

如今终于返城了，终于生活在母亲身边了，她所切身感受到的，却根本不是那么

回事！从她踏进家门的那一时刻起，她认为母亲就是将她当成一个难以嫁出去的

老姑娘看待的，而不是什么小女孩！关于小女孩的一切一切的想象，原来不过是

她自己编织的美好而天真的童话！她顶不能忍受的，就是母亲不失时机地用&ldo;个

人问题&rdo;折磨她。是的，她简直认为，谁与她谈她的个人问题，谁就等于是在无

情地折磨她。好比有一个人经常用手指甲刮玻璃，发出刺耳的声音使她难以忍受

一样，形成了某种条件反射。以至于这个人只消伸出手指，作刮什么的微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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