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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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第2页）

&ldo;香，香！香极了。&rdo;他几口将鸡腿啃光，掏出手绢擦擦手。走到了外边，他站在那辆垃圾车前，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被赵大爷的手磨得很光亮的扫帚把、车把，它们仿佛在默默对他述说着什么人生的体会。

这以后吴振庆便每日挥帚扫小区楼房之间的道路，他扫得那么认真，连草间的纸都要去捡起来。

他推着车挨个儿清扫垃圾桶，每天搞得灰头土脑。

一五四

这天傍晚，吴振庆走入他常去洗澡的那家浴池，他在莲花头下仰面冲洗着，双手触到红肿的肩头，脸上呈现出痛楚的表情。

从浴池出来，他在商店里买了一个微型半导体收音机。

他回到家里时，见爸爸妈妈在包饺子，父亲问：&ldo;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早？&rdo;

吴振庆说：&ldo;坐我们队里自己的小车回来的……&rdo;

吴大妈对老吴说：&ldo;我说你不必替他唉声叹气的嘛！听见没，他们队里都有自己的小车了。&rdo;

老吴说：&ldo;我什么时候替他唉声叹气了！&rdo;

吴振庆脱了上衣，换了鞋，一边洗手一边说：&ldo;刚买一辆小面包，为了今后联系业务方便。我今天是头一次坐。以后不是公事，我再不会坐了。我得注意影响，是不爸？&rdo;

&ldo;那是。得注意影响。&rdo;

吴振庆欲坐下包饺子，吴大妈说：&ldo;不用你包了，差几个就包完了。&rdo;

吴振庆说：&ldo;爸，我们发奖金了。今天是您生日，我给您买了个小礼物。&rdo;

他说着站起，从挂在衣帽架上的手拎袋里取出了那个微型半导体：&ldo;您不是爱听京剧么？电视台代替不了电台，听京剧还是这东西方便。不知您喜欢不？&rdo;

吴大妈一边煮饺子一边说：&ldo;瞧你二儿子对你多有孝心啊！&rdo;

老吴一边摆弄半导体一边说：&ldo;喜欢，早就想有这么个东西了。&rdo;

吴振庆说：&ldo;妈，今天兜里钱不多，再说也没想好给您买什么；等您过生日那一天，我再表达孝心吧。&rdo;

&ldo;妈不计较……妈知道你对父母都是孝子……&rdo;吴大妈偷偷抹起眼泪来。

老吴说：&ldo;振庆，以前嘛，你小的时候，一向是爸挣的钱，你妈拿去给你买穿的。今天呢，爸趁着生日高兴，也亲自去给你买了一件小褂，在你屋里放着呐，你去试试合不合身。&rdo;

吴振庆起身走入他的房间，从枕上拿起那件衣服；他脱掉旧衣，换上新衣，照镜子，凝视自己，心头一酸，暗暗想着：吴振庆，吴振庆，你是普通老百姓的儿子，你父母一辈子是多么的不容易，你要是不能使他们晚年过上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你就太不配做他们的儿子了！

他穿上新衣走出房间，桌上已摆好了盘子、酒瓶和酒盅，还有几样菜。老吴看看儿子，说：&ldo;很合身，很好。振庆，从今天起，爸要求你，穿得干干净净的走出家门，精精神神地下班回来。只要咱们是正大光明地挣钱，那不管干什么都不必小瞧了自己！人活一口气，就怕自己先泄了这口气。&rdo;

吴振庆坐下后说：&ldo;爸，我一定记住您的话。&rdo;

老吴说：&ldo;这瓶酒也是爸今天特意买的。为自己的生日，也是为你。你不是爱喝汾酒么！酒这东西，干活累了，适量地喝点儿，并不算是人的毛病……&rdo;说着往自己盅里斟满酒，也给儿子盅里斟满酒，之后将酒瓶递给儿子，&ldo;给你妈也斟上一盅。&rdo;

吴大妈一边炒菜一边说：&ldo;别给我斟，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喝了就上脸。&rdo;

老吴说：&ldo;上脸怕什么？在自己家里，醉了就睡么！&rdo;说着从酒柜里又拿出一个酒盅，&ldo;斟上斟上。&rdo;

吴振庆替母亲也斟满一盅酒；吴大妈又端上来一盘菜，坐下了。

老吴说：&ldo;来来来，咱们都举杯。今天我生日，谁也不许说什么丧气的话。也不许谈什么不高兴的事儿，都给我欢欢乐乐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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