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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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第2页）

吴振庆又点头。

校长说：&ldo;哎呀，哎呀，吴振庆同学，可找到你啦！感谢啊！我代表全校师生衷心地感激啊！&rdo;说完，他拉住吴振庆的手，热烈地握着。

吴振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糊里糊涂地看着王小嵩。

王小嵩说：&ldo;振庆，没我什么事儿，我先走一步。&rdo;

校长又一把扯住了他：&ldo;别走别走，既然一块儿来的，就都请到校长室一坐吧……你叫什么名字？&rdo;

女老师代为回答：&ldo;王小嵩……&rdo;

校长说：&ldo;王小嵩？也有你嘛！也有你嘛！&rdo;

&ldo;可是，我们一点儿也不明白……&rdo;

校长说：&ldo;做了好事，和犯了错误一样，都应该坦率承认嘛！请吧，请到校长室。&rdo;

他们被校长一手挽住一个，只好跟着走进了校长室。

校长从桌上玻璃板下取出半张纸递给王小嵩说：&ldo;你们看，我没记错，是有你吧？&rdo;

纸条上写的是‐‐敬向母校图书馆捐书一千册‐‐吴振庆、徐克、王小嵩、韩德宝。

校长没从暖瓶里倒出水来，拿着暖瓶走出去了。

吴振庆说：&ldo;准是徐克这小子！有一次我跟他说过，当年咱们掌权那阵子，曾把学校图书馆的书都当废纸给卖了，买红布做战旗和袖标了，想起来，总觉得对不起母校。&rdo;

王小嵩说：&ldo;我可没掌过权，也没卖过学校的书。&rdo;

吴振庆扯起王小嵩：&ldo;快走，咱俩别在这儿装人啦！&rdo;

一一零

二人刚一出门，不料被等在门外的许多学生围住了，许多笔记本和笔递向他们：

&ldo;校友叔叔，请给我们签个名吧！&rdo;

&ldo;我们一定向你们学习，永远热爱母校！&rdo;

&ldo;我是校黑板报的记者，请两位校友叔叔谈谈回访母校的感想好吗？&rdo;

&ldo;你们当年是红卫兵吗？批斗过老师吗？砸过学校的玻璃吗？&rdo;

&ldo;你们当年早恋吗？&rdo;

二人不但大窘，而且十分惶恐，完全不知如何招架这意想不到的情形……

晚上，王小嵩回家。

屋子规整了许多，这儿那儿堆放的东西，用布或挂历纸盖着。

王小嵩躺在床上，望着母亲给一件小衣服钉扣子。

他说：&ldo;妈，你也睡吧。&rdo;

母亲说：&ldo;嗯……&rdo;看看表，&ldo;还不到九点，太早了，妈这一辈子熬惯了夜，躺下也睡不着。&rdo;

&ldo;妈，弟弟妹妹他们小孩儿的衣服，你以后不要做了。&rdo;

&ldo;唉，买件小衣服，便宜也得十来元钱。扯几尺布自己做，要少花一半的钱。过几年，妈有心做也做不了啦，眼睛不行了……有时一行扣子几次才能钉齐。&rdo;

母亲凑近灯前做针线活儿的样子，像外科医生缝合毛细血管。

王小嵩体恤地望着母亲。母亲纫不上针，只好将针线递给他。

王小嵩纫好针后，说：&ldo;妈，我三奶搬到哪住去了？&rdo;

&ldo;究竟搬到哪儿住去了，我也不知道。她家比咱们家早动迁两年，你弟弟妹妹串过门儿，改天问他们吧。可怜你们三奶，挺有股劲儿活到八十多，就是为了活到住进楼房那一天。可是就没活过天意。差几天往楼房里搬了，也不知阎王爷找老太太有什么急事儿。不闭眼，就是不闭眼。谁给抚上，一离手儿又睁开了。就把我请去了，我先给老人家磕了一个响头，然后说：&lso;他三奶呀，您是不是还在怪我家孩子他爸对您说过：共产主义再有十年八年就实现了啊？您要是真怪他，我替他给您赔个不是吧。他那也不是存心骗您啊！他那是好心安慰你呀。他一个大老粗，对国家大事心里哪能有个准谱啊？&rso;也怪，我说完了，只用手一罩，还没抚，老人家眼睛就闭上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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