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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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两人离开时，吴振庆回望那棵杨树‐‐那杨树的&ldo;单眼&rdo;笑眯眯地目送着他们。

男知青宿舍。徐克探出头，见那个在批判吴振庆时表现得特别积极的男知青走来，回头机密地说：&ldo;支好！支好！&rdo;他旋即缩回头去……

谁知那男知青走到离门不远处却没进去，原来他看见王小嵩扔下斧头，在抱木柴，于是犹豫了一下，便走过去，巴结地说：&ldo;班长，我帮你抱。&rdo;两人抱着木柴走到门口。

那男知青往旁一闪，继续巴结：&ldo;班长……你……你先进。&rdo;

王小嵩倒转身，刚用后背拱开门，一盆水兜头浇将下来，将他泼成了落汤鸡。

徐克、韩德宝掩口窃笑。王小嵩倒转身‐‐他们始料不及地呆住了。

王小嵩愤怒地瞪着他们。那男知青明白过来后，幸灾乐祸地说：&ldo;嘿嘿，班长，早知他们这么陷害您，我就先进了。我宁可替您身受其害啊！&rdo;

这些少男少女，就这样开始在广阔天地里，接受个人和自己、个人和他人、个人和群体的矛盾的考试。他们既互相爱护，又难免时常企图互相伤害；他们既学会了保护自己的小小的狡猾，和报复别人的小小的阴谋，也学会了反省自己和接受教训。而最主要的是，在艰难困苦面前，他们学会了鉴别哪些是人最可贵的品质和精神……

雨季快到了，知青们在房舍周围挖壕。徐克问：&ldo;连长，雨季一到，草甸子上的水，真能从四面八方漫过来吗？&rdo;

连长一边挖一边回答：&ldo;很可能的，所以咱们得提前挖好疏水壕沟。&rdo;

开拖拉机的老战士走来，站在壕沟边上小声对连长说：&ldo;连长，口粮只够吃两天的了，这万一雨季提前到了，路都淹了，可咋办？&rdo;

连长四周看看，见徐克在偷听，警告他：&ldo;不许扩散啊！&rdo;

又对老战士说：&ldo;你立刻派一个人，开上拖拉机到营里去拉趟粮。&rdo;

&ldo;好……&rdo;老战士起身离开。

连长思忖一下，跳上壕沟，追上老战士说：&ldo;口粮的问题可不是闹着玩的，派别人去我不放心，我亲自去吧！&rdo;

肮脏的浓重的乌云迅速地吞掉了最后一小块晴空。

沉闷的仿佛抑制着的雷声从远处传来……

天地间一片朦胧，一片混沌，一片如烟的阴霾，一片似雾的苍灰……

男知青宿舍里每人都拿着一个馒头，一头蒜。

王小嵩说：&ldo;知道今天早晨为什么一人只卖一个馒头吗？昨晚食堂新蒸的两屉馒头，几乎全被人在夜里偷光了！我想，绝不会是老战士们干的，也不会是女知青们干的。&rdo;

韩德宝说：&ldo;班长，你是说，是我们之中……有一个人偷的？&rdo;

吴振庆猛地往起一站：&ldo;那还用问么？搜！小嵩，你从我的箱子开始搜！&rdo;

徐克说：&ldo;对，搜！他妈的不搞个水落石出，决不善罢甘休！&rdo;

韩德宝说：&ldo;班长，搜箱子这个方式不怎么好吧？&rdo;

吴振庆说：&ldo;有什么不好的？&rdo;

众人七嘴八舌嚷成一片：&ldo;我同意搜！&rdo;

&ldo;我也同意！不能一个人做贼，大家背黑锅！&rdo;

徐克首先打开了自己的箱子：&ldo;班长，你开始搜吧！&rdo;

王小嵩：&ldo;不，我不搜。我也觉得这方式不好。大家可能还不知道，连里的口粮只够两天的了。不过大家不必心慌，连长亲自到营里拉粮去了。连长肯定不会让咱们挨饿的。所以呢，我希望那个偷了馒头的人，主动向我认个错，我保证替他严守秘密，不予追究。&rdo;

众人面面相觑，仿佛都在怀疑对方是贼。

吴振庆说：&ldo;班长不会偷！我也不会偷！他，他！都不会偷！做贼的肯定在你们几个之中！&rdo;‐‐他指的是徐克和韩德宝等。

韩德宝说：&ldo;振庆，没根没据的，别这么说。&rdo;

对方人们中有一个因受辱而恼怒了，他说：&ldo;我看还在你们几个之中呢！&rdo;他一指韩德宝说：&ldo;都不反对搜箱子，就他一个人反对！做贼心虚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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