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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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第2页）

&ldo;你在说什么？&rdo;莱斯特满眼疑惑。

言白回过神来：&ldo;没什么……&rdo;他做出一个决定，&ldo;莱斯特，两天后我让恶神附身在我身上，你趁机把它杀死。&rdo;

莱斯特睁大眼睛，一脸&ldo;你在说什么发什么疯我是不是听错&rdo;的表情。

&ldo;我认真的。&rdo;言白很平静，&ldo;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让别人来。&rdo;让他想想，找谁呢，康斯坦丁？路易？塞巴斯蒂安？这时候言白才发现自己认识的人也是少的可怜。

莱斯特握紧拳头，声音很压抑：&ldo;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趁机把它杀死？那样你也会死！&rdo;

言白愣了愣，明白过来他为什么这么愤怒，大概是在莱斯特看来他这是同归于尽自暴自弃的做法，便把老巫师的话告诉他，同时他还补充道：&ldo;就算这个做法没有用也没有关系，我应该没事。&rdo;他想起之前作为蛇妖渡劫失败，本应该已经死亡却变成鬼魂遇见了叶王……

&ldo;应该？所以你并没有十足十的把握了。&rdo;莱斯特的眼睛此刻像冰封的大海，一片凝固的海蓝色，&ldo;当然了，你当然无所谓。因为这个世界在你眼中只是那么多世界之一！就算在这里死亡，你也能在其他世界重生，你根本不在意！&rdo;他站起身，甩手离开，留下言白在沙发上愣住了。

或许莱斯特说的没有错，他因为不会在这样的世界中真正死亡，所以对他来说，和恶神同归于尽离开也好，被莱斯特杀死也好，都只不过是一次尝试，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对于他来说没什么，但是对莱斯特来说……让他亲手杀死沃德?伊芙斯，还是后者主动要求的，未免太残酷了……

言白坐在沙发上很久，他想离开这个世界是真的，但他不想伤害到莱斯特也是真的。可是他的离开注定要伤害到莱斯特，他想回去，变成一个正常人，不，或许现在变成正常人也只是一种奢望，但是他至少希望，能回到那个有自己亲生父母，自己的亲朋好友的世界。

想到这里，他从沙发上起身，找遍房子，最后在房顶上找到了莱斯特。

如水的白色月光下，金发血族静静坐在房顶上，看着远处高楼大厦上通明的灯火，他的头发被夜风吹起，衬衫的衣领翻动，听见言白故意放重的脚步声，头也不回，一声不吭，仿佛根本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ldo;……&rdo;言白立在原地好久，看着他的背影，想到他第一次见到莱斯特的场景，自己被玛格纳斯扔出去，直接砸在青年身上，当时差点没把莱斯特砸晕过去。这个世界上，他是陪伴自己最久的人。

言白走过去，在莱斯特身边坐下，支起一条腿后仰着身体，看头顶深蓝的夜空，和夜空上的那轮满月：&ldo;莱斯特，你还记得你父母的样子吗？&rdo;

&ldo;……不记得了。&rdo;半晌旁边的人低低回答道，&ldo;作为人的时候的一切我都不记得了。父母，朋友，阳光照耀的感觉，我全都不记得了。&rdo;他扭过头来看着言白，原本凝固的大海终于再次缓缓流动起来，&ldo;那个世界的你是什么样子的？&rdo;

&ldo;很普通的中国人，刚工作，有那么几个朋友，没有兄弟姐妹，只有一个从小玩到大的好友当兄弟。&rdo;

&ldo;中国啊，原来是那个神秘的东方古国，我从来没去过那里。&rdo;莱斯特看着言白，&ldo;至少在那个世界，你只是个普通人类，不需要以血为生，不需要昼伏夜出，不需要长生不死对吗？&rdo;

&ldo;……你可以去中国看看，那里很美很美。&rdo;言白笑了一下，和莱斯特清澈的蓝色眼睛对视，他一直都觉得对方的眼睛过于好看了些，任何时候似乎都在闪烁着明亮的光，&ldo;莱斯特，你还有路易。而我除了你什么都没有。&rdo;

&ldo;那你还有我啊！我是你的弟弟！&rdo;莱斯特终于喊出了自己的不甘，他眼睛发红，獠牙暴涨，朝言白低吼，&ldo;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开？为什么就不能留下来陪我？！&rdo;

言白没有说话，安静地和他对视，最后才轻轻说：&ldo;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的弟弟。&rdo;他向前倾身，抱住金发的年轻血族，&ldo;没有人能永远陪伴着另一个人。我不能，路易也不能。莱斯特，你必须要习惯一个人，习惯独自一人度过一个又一个百年。这是血族最大的悲哀。&rdo;

被抱的人刚开始还一动不动，在听到言白说&ldo;莱斯特，你必须要习惯一个人&rdo;时忽然伸手环住言白的肩膀，力气之大让血族坚硬如铁的身体都能感觉到微微疼痛。他把头埋在言白的肩膀上，半天才闷着声音笑道：&ldo;我本来是想应景地流几滴眼泪，结果才想起来，血族是死人，没有眼泪的。&rdo;

言白没有说话，只是加大力气抱住他，随即分开，盯着莱斯特的眼睛认真说：&ldo;莱斯特，你要好好的。不要变成玛格纳斯那样。&rdo;只有留下一个完美后裔的执念，在这个执念达成后，立刻毫不留恋地去寻死，&ldo;莱斯特，你要好好的。&rdo;

莱斯特却推开了言白，站了起来大笑道：&ldo;你以为我是谁？我是莱斯特，怎么可能变成玛格纳斯那种傻瓜。&rdo;他跳下了房顶，站在一楼的糙地上回头仰望言白，整个人沐浴在白色的月光下，身体修长，眉目英俊，&ldo;沃德，我会比任何人活的更长久，比你，比玛格纳斯，比任何同族都要活的更久更快乐！&rdo;说完，他就头也不回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言白坐在屋顶上，看着他迅速远去，奔向远处高楼的背影，笑了起来，用手背挡住眼睛叹息：&ldo;是啊，你可是莱斯特。&rdo;张扬任性，无法无天的小混球。

两天后，言白来到那座小教堂，果不其然看见&ldo;霍兹德&rdo;早就等在那边，依旧穿着那身黑压压的斗篷，戴着帽子，一见到言白两眼放光：&ldo;你果然来了。你决定好了吗？&rdo;

言白颔首：&ldo;你不是想要我的身体和灵魂吗？我就站在这里。&rdo;他向&ldo;霍兹德&rdo;摊开手，一动不动。

恶神开始还有些怀疑，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他有什么武器或者后招，朝思暮想的灵魂就在眼前实在按耐不住，终于化为一团黑气从霍兹德的身上涌出，扭动着眨眼间就越过小教堂里的阶梯座位，瞬间冲进言白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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