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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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ldo;你的心魔是怎么产生的？&rdo;法海的这个问题让言白回过神来。

他松开拳头，看一滴滴鲜血滴落在碧绿的糙叶上，淡淡答道：&ldo;从我的心里产生的。&rdo;

&ldo;我是说你心魔产生的原因。&rdo;法海不满他的回避，皱起眉头耐心地讲清自己的问题。

言白难得见他对一个问题如此上心，紧追不舍。法海此人就像寺庙里供奉的一尊尊金佛般，肉身完美，心志坚定，毫无感情。不，不应该说他毫无感情，只能说他心中只有大爱。大爱者无情，所以他不会对任何一个个体产生感情，所以刚才面对言白的欲望，他也没有一丝回避的意思，因为在他眼里赤身的言白和其他的花糙树木虫鱼鸟兽没什么区别。而现在这样一个人，却对这个问题如此固执。

他心念一转，便明白了法海会是这个态度的原因，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容浅淡略带讥讽：&ldo;你在我身上是找不到你产生心魔的原因的。&rdo;

法海浑身一震，竖起眉毛瞪起眼睛：&ldo;妖怪，在我面前还如此胡言乱语！&rdo;

言白摇摇头，撑起一条腿手臂搭在上面，仰头望着他：&ldo;被我说中了吧，你每次生气后才会一口一个妖怪。你有心魔我并不惊讶，第一次见面时我就发现了。&rdo;他顿了顿，自嘲道：&ldo;因为我有经验啊。&rdo;

大概是被他那句&ldo;因为我有经验&rdo;所触动，法海态度缓和下来，盯着他的目光也温度回升了许多：&ldo;你这是信口开河，我天生慧根自行悟道入佛门怎么会有心魔。&rdo;

&ldo;谁知道呢。&rdo;言白垂下眼帘，&ldo;就像谁能想到我一个快要化形成蛟的蛇妖还会出现心魔。&rdo;不要说化形了，他现在连六成妖力都不敢动用，一旦动用妖力过多心魔就会趁机占据他的身体，到时候指不定又要大开杀戒。

法海沉默下来，停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ldo;心魔并不可怕，只要你敢面对他。这本就是你命中的劫数，渡得过便豁然开朗，渡不过就会被心魔取而代之。&rdo;

言白讥讽一笑：&ldo;你说的好听，你自己还不是不敢面对心魔。&rdo;

&ldo;都说了，我没有心魔！&rdo;法海的声音又变得冰冷生硬。

&ldo;你有。我还能猜到你产生心魔的原因，你本来该是无情无欲的佛，却因身在红尘太久，心也沾染上了凡人的情感，你不敢相信，一直回避，你怕承认，你怕你自己真的有情。你是佛，你怎么可以有私情。&rdo;

&ldo;你！&rdo;

言白感觉到一只充满力量的手悬在自己的头顶上，他一动不动，任法海示威般的动作。他会示威不正是代表被自己说中了么。

果然片刻后，法海的手到底还是没压下来。他丢下一句&ldo;好自为之&rdo;便拂袖而去。

言白坐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微微笑了，不知道是在笑他还是在笑自己。

几个月后，言白坐在一座山顶的凉亭里盘腿而坐吐纳调息。已经进入夏季，原本漫山遍野的杜鹃花早就谢了，但更多品种的花开始竞相开放，尽态极妍。空气中充满夏季独有的生命力和甜美的花香。他的身边，一只白蜘蛛动了动自己毛茸茸的腿，从凉亭石凳爬到木柱上：&ldo;你小子到底是怎么搞的？还搞出心魔来了。&rdo;

&ldo;……佛曰，不可说，不可说。&rdo;

&ldo;算了算了，你不想说直说不就行了，还假模假样地拿佛偈敷衍我。&rdo;蜘蛛精不满地原地转了几个圈，忽然停下来抬起头四处望了望，&ldo;有妖怪！&rdo;

言白也发现了，不仅有妖怪，还是他熟悉的妖怪。他松开腿，站起身，看见一个青衣少女和一个白衣女子正朝自己走来，后者小腹隆起，连宽松的长裙都遮掩不了。

毕竟几个月前才用手臂贯穿了小伙伴的身体，言白不自在地偏了偏头，一直等到白素贞和小青走到凉亭前，才看向她们：&ldo;你们怎么来了？&rdo;

小青不复从前一见到言白就扑过来的娇憨神态，不光没扑上来，还下意识地挡在白素贞身前，直到确定言白不能越过自己攻击白素贞，这才小声地喊了句：&ldo;前辈。&rdo;

白素贞赶紧把她拉开，冲言白笑笑关心问道：&ldo;你没事吧？&rdo;

言白哑口无言，还是在蜘蛛精重重的干咳声中才回过神来，立刻答道：&ldo;没事……你呢？&rdo;

白素贞望着言白的眼神还是和以前一样，充满信任和亲近：&ldo;当然没事，我毕竟有上千年的修为了。&rdo;

&ldo;姐姐没事可把我吓坏了。&rdo;小青见两人相安无事，气氛融洽这才敢插嘴，向言白抱怨，&ldo;前辈你那时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把姐姐看成大和尚了。&rdo;

言白望着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否认：&ldo;不，我没有。&rdo;

&ldo;那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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