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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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ldo;惟雅姑娘，&rdo;外面一个小太监的声音。&ldo;太子妃问，宁姑娘这几天身子好点儿了吗?&rdo;

惟雅一愣，道：&ldo;还好。太子妃要见她吗?&rdo;

&ldo;太子妃明天要见恪宁姑娘。请姑娘今天好生歇着吧。&rdo;

&ldo;好，你先下去吧。&rdo;惟雅吩咐道。转而低头自语道:&ldo;怎么这么快。&rdo;

&ldo;什么这么快?你在说什么?&rdo;恪宁被她脸上的神色吓到了，刚才还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现在却满脸的紧张和焦虑。

&ldo;我是不想说，可事情却这样危急，我不想看你一直被蒙在鼓里。如果今天不说，明天你一个不小心，就会有杀身之祸。&rdo;惟雅的脸色忽然凝重起来。&ldo;你不知道，现在太子妃她……&rdo;她看了看窗外，天已快黑了。&ldo;我们不要掌灯了，外面要是有人，我们也能看到。他们见黑着灯会以为我们睡了。&rdo;

&ldo;你的心，不像你的长相。&rdo;恪宁道。&ldo;是什么话?居然让你这么紧张，又这么着急要和我说。难道到了明天我会死吗?&rdo;

&ldo;不，但你要明白你自己现在的处境。你，已经被软禁在这里了。&rdo;惟雅轻轻握住恪宁的手：&ldo;我要告诉你的，是关于你母亲和你的，你的如宣姐姐的事。&rdo;

&ldo;什么!&rdo;恪宁差不多要从炕上站起来了。&ldo;你知道，你，&rdo;她这才觉得失态，忙放低了声音道：&ldo;我们这里说话不会被听到吧。你怎么敢?&rdo;

&ldo;你瞧，你不是比我还多心。他们可不知道我有这么大胆子。我们只管小声说话，不必担心。&rdo;惟雅道。&ldo;我不过是觉得，&rdo;她又抬头看了看恪宁，&ldo;你，被那么多人盯着，被那么多人利用。&rdo;

&ldo;我被利用?你是指，太子妃?&rdo;恪宁一惊。

&ldo;太子妃以前可不是这样。可是，我又不知如何说起。总之，我说什么你不可以急。&rdo;

&ldo;好。&rdo;恪宁尽量平静下来。

&ldo;你知道最能惑乱宫廷的是些什么人?&rdo;

恪宁略一沉思，道：&ldo;外戚与后宫。&rdo;

&ldo;对，虽说有老祖宗家法，后宫不得干政。但是真要干政的，可是不会轻易漏出马脚的。别说各宫主位，就是紫禁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哪一个是省油的灯?如今就是因为这十几位皇子，后宫已经暗潮翻滚了。两相相争，你知道吧?&rdo;惟雅柔柔的声音像聊家常一样。

&ldo;明珠、索额图相争已久，不过，明珠不是……&rdo;&ldo;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皇上并没有将郭琇弹劾明珠之罪公之于众，并没有要他的命。他的势力还在，虽不足以与索额图抗衡。但是他慢慢缓过气来再咬一口，索额图一样吃不消。他们一个是大阿哥的舅舅，一个是皇太子的叔姥爷。不过幸好，现在他们都不在。&rdo;

&ldo;这些我都知道，你快说正题。&rdo;恪宁忍不住插口道。

&ldo;我就说你不要急呐。你想想，他们的势力如此之大，早已延伸到皇宫里了。索额图已经将太子爷紧紧地拉在自己身边。而明珠呢，他就广置羽翼，串连臣下不说，他们都各自在皇宫里安插了无数的眼线，铺了无数的人脉啊。这是明处的，暗地里呢，到底还有多少人，还有多少希冀和阴谋，就不得而知了。宫廷里的事，桩桩件件都和这些人有关。你的母亲，被迫离开宫廷就是因为皇上对她的爱已经逾越常情，已经威胁到其他人的利益。&rdo;

&ldo;你是说，&rdo;恪宁道，&ldo;一旦我的母亲成为真正的皇妃，那就有可能……&rdo;

&ldo;有可能改变大清的历史。先不说她本是宗室之女，就是她能顺利成为皇妃，会不会左右帝意，会不会威胁年幼的皇太子，会不会打乱后宫势力的平衡，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你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她的心像天上的青云一样高远。她会没有野心?&rdo;

恪宁回想着母亲的一言一行，那么多的不甘，那么多的培养和努力。的确，她的人死了，她的心都不会死。

&ldo;关于你母亲的事，我知道得并不多。但有一条最重要，也是这一条，使你母亲差点送命。&rdo;惟雅一把拉住恪宁，&ldo;这就是我认为你一定要知道的事。&rdo;她顿了顿道：&ldo;你母亲当年是太皇太后身边的女官。送你母亲出宫的也是她。&rdo;

&ldo;为什么，为什么将她赶出宫廷?&rdo;

&ldo;不是赶，你想想，想想董鄂妃，想想她的儿子。说不定，你的母亲留在宫廷会比她更凄惨，更痛苦。太皇太后是给她指了一条生路。&rdo;这话使恪宁浑身一凛。她知道，董鄂妃的故事，是整个紫禁城最大的暗伤。

&ldo;在决定你母亲的去留时，太皇太后请来了一位神秘的人，他从哪儿来的，没有人知道。但是他的预言，决定过很多人的命运。他在暗处看到了你母亲。说出了这样一句话。&rdo;惟雅停了一阵，仿佛这句话有千斤之重。

&ldo;此女面像不凡。日后得子左右天下为乱山河。若得女则当为华夏兆民之母。&rdo;惟雅看了恪宁一眼：&ldo;你说，这样的人还能留在宫廷吗?&rdo;

黑暗中，恪宁觉得自己好像什么也看不到了，半晌才道：&ldo;这是她的命。留在宫廷，生了儿子为乱山河，生了女儿嫁给外姓，又将为什么华夏之母。那不是怎样都没命。太皇太后相信这样的话吗?&rdo;

&ldo;无论信与不信，她的命运都是一样的。许多事都由天定，预言不会都是准的。但太皇太后听说你的出生后，还是很激动。&rdo;惟雅凑近恪宁道：&ldo;当为华夏兆民之母。这句话有人希望是真，有人希望是假。你自己怎样想?&rdo;

&ldo;我在想，太子妃知不知道这件事。&rdo;恪宁已完全冷静下来。谁也不知道她刚才受到了多大的震动。

&ldo;聪明。瞧着皇上的意思，似乎想让你做太子的人。如果她知道并且相信，那么，你是万民之母，她是什么?这样她会立刻解决你。所以，她要从你这里找到如宣的线索，之后再……&rdo;

&ldo;杀了我，斩草除根。&rdo;恪宁看着惟雅道，她已经学会了怀疑，她并没有完全的相信惟雅。惟雅却似没察觉，仍然低声说道：&ldo;只要你死了，想要利用你扳倒太子和太子妃的人就都完蛋了。无论你知不知道如宣的下落，你都不要告诉她。&rdo;

恪宁暗想，也许这个丫头在试探自己，因为她的话说得太多了。恪宁不动声色的问道：&ldo;我不知道她在哪，你呢?&rdo;惟雅摇摇头：&ldo;如果我知道她在哪儿，我就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rdo;

&ldo;你到底从哪里知道这些事的?你想要知道的又是什么?&rdo;

&ldo;我以为你会从一开始就问我，没想到你等这么久。&rdo;惟雅淡淡一笑。&ldo;从小，我就和我的父母分开，我是被特别选定的，我要听命于一位姑姑。我所知晓的都是这位姑姑告诉我的。这件事连我的父母都不完全了解。外人更不知道。我，还有靓儿和茯苓，我们都是。难道你没注意她俩对你和别人不一样吗。我们的名字，包括你的，还有我们如何被选定，由谁一手教导，与谁联络，各司何值都被记录在《雏鸾纪要》上面。《雏鸾纪要》每五年修成一本，也就是说在一个五年之内出生并被选定的人的一切都录在这上面。宫廷里到底有多少人被记录在册，谁都不知道。想要知道我们隶属于谁，为什么被特别选出来，必须找到《雏鸾纪要》。所以明珠、索额图还有无数的野心家都在对如宣穷追不舍。如宣手里的这一本上最后被记载的人，就是你。乌拉那拉恪宁。你和我们不一样就在于，你是由你的母亲亲自□的。她没有告诉你一切，但她教会你如何在宫里活着，这就够了。现在说这些都不重要，更可怕的是，那则预言也同你的身份一起记录在册了。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你就会有更多的危险。&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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