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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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至于在老太太那里的印象，她却是早就不在意了。老太太重男轻女不是一日两日，只要有蒋志飞在一日，老太太的心永远都是偏向柳氏那一方的。

宋薇见蒋明珠出神，便问她何事。蒋明珠隐去了在院子里与沈策的对话，只把沈瑶如何对蒋明瑾她们的事说了。

宋薇一愣，转眼就明白了过来，无奈道：&ldo;想必明瑾和明瑜这会儿就在老太太跟前诉苦了。&rdo;

蒋明珠没否认，无所谓地笑笑：&ldo;管她们呢，不过是说些闲言碎语，说得俗一点，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反正老太太平日里也不见得念咱们的好。也不多她们这几句告状的话。&rdo;

&ldo;委屈你了，&rdo;宋薇心知她说的是事实，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叹气：&ldo;今日瞧见小瑶她们…唉，别人家的女孩儿，十五六多半还娇惯着呢，哪儿像咱们家，要叫你小心翼翼的，不敢行差踏错一步。总都是娘不争气……若你也有个策儿那样的亲哥哥，何至于这样处处小心，时时谨慎的。&rdo;

蒋明珠故作不悦：&ldo;娘…怎么说起这个了？我不爱听。那照这样说，要不是当初为了生下我，娘也不会难产，再难有别的孩子。这样说来，却是我实在对不起娘呢。&rdo;

宋薇被她颠倒是非的话弄得又是心疼又是心暖，温柔道：&ldo;好，不说了。幸好你也大了，过两年嫁到沈家，娘就真的放下了一桩心事，再不用愁了。&rdo;

蒋明珠步子一顿，扶着宋薇走到一棵梅树下，转头吩咐素月：&ldo;你们先回去吧，我陪娘逛逛园子。&rdo;

夕阳西下，园子里的树木都披了一层霞光。虽是冬日，却也颇有几分趣味。倒真是很适合散步。素和素月依言去了，蒋明珠这才对宋薇道：&ldo;娘，我有话和您说。&rdo;

她很少这样郑重其事地和宋薇说话。都说知女莫若母，见蒋明珠这般样子，宋薇意识到了她要说的事不普通，柔声道：&ldo;什么事？是和你的亲事有关？&rdo;

&ldo;是，&rdo;蒋明珠迟疑了一下，还是一狠心，认真道：&ldo;娘，老实说……我不想结这门亲。&rdo;

一般而言，婚姻大事自然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儿轮得到小辈自己做主，但宋薇和女儿多少年相依为命，一辈子就只盼着女儿能过得如意，听她这么说，倒也并不着恼，只是问她缘由。

蒋明珠不愿搪塞她，便认认真真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宋薇沉默片刻，不知在想什么，许久，终是下定了决心，沉吟道：&ldo;你既然心中不愿，待你姑母出了月子，我便与她说了吧。好在两家都还未把这事儿放到明面上来谈，只当从未有过这事也就好了。只是…你可真心想清楚了？你也知道…你的亲事，你爹只怕不会有多上心……&rdo;

蒋明珠当然是知道的。蒋云对她只怕不如对蒋明瑾、蒋明瑜的十分之一。

聂玄之前一直都未说话，这会儿却笑了起来：&ldo;怕什么，有我在呢。&rdo;

蒋明珠微微扬眉，只觉得落在树枝花瓣上的霞光也随着这句话一点点铺进了自己心里。即使不知聂玄有什么办法，甚至不知道聂玄还能不能回到太子的身体里，何时才能用太子的身份帮上她。却还是心中一定，蓦然便觉得安稳起来。沉了声，认认真真一字一句道：&ldo;娘，我想清楚了。&rdo;

宋薇知道她是个有主意的，当下也不多说。等蒋敏出月，沈家给沈笑办满月礼时，就把事情和蒋敏悄悄说了。

蒋敏惊讶非常：&ldo;为何？可是这些日子我没管府里事，有人怠慢了你们？你说与我听，我定会从严处置。&rdo;

宋薇摇头，把年初三那日蒋敏送给蒋明珠的那只玉镯子捧了还她：&ldo;你也知道，我一贯是个没主意的人，这件事是明珠自个儿的意思。幸好咱们也只私下说过这个话，并未当真邀媒聘妁地要结亲。&rdo;

蒋敏还是不解：&ldo;咱们说得好好儿的，怎么忽然就……可是你家中有什么难处？&rdo;

&ldo;实在是明珠这孩子没这个福气，&rdo;宋薇也颇不好意思，歉然道：&ldo;平日里多蒙你们照拂，可这毕竟是孩子们一辈子的大事。明珠是我女儿，策儿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总要两厢情愿了，才能和和美～美地过日子。明珠心里既不愿，就算当真成了，只怕也委屈了策儿不是？&rdo;

她说的是真心话，态度又很是诚恳，蒋敏心中虽有疑惑和不满，也不好发作，何况到底念着她当时雪中送炭，帮了沈凌，迟疑了片刻，还是叹了口气答应了：&ldo;其实自打前年策儿中了举人，上门提亲的人家就不知来了多少波。只是我一直念着明珠，策儿也中意她，便一直拖下了。也罢，既然明珠不愿，那便算了吧。&rdo;

宋薇知道蒋敏好面子，这话虽是事实，在这时候拿出来说，多半是因为被蒋明珠拒绝了要把面子找补回来。她心性平和，不争强好胜，倒是不在乎这个，反而点头附和：&ldo;确是这样的，策儿这样的人才，哪家不盼着能有他做东床快婿呢。不过这事儿倒也不急，我看策儿今年科考定是能高中的，到那时再议亲，才叫锦上添花，来说和的，定是更好更出挑的。&rdo;

蒋敏心里这才痛快了一些，笑着和她寒暄了几句，送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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