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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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想至此处，不禁有一些难过，不由自主地向师父望去。慕容复眉心微蹙，自顾自低头吃饭，脸色一如既往地瞧不出喜怒，似乎适才一场插曲不曾发生过一般。

待得众人俱用过饭，全金发便唤结账。跑堂的过来看了一眼，道：&ldo;适才隔壁桌的客官已代为会过钞了。&rdo;

各人俱一愣。转头望去，那群女扮男装的白衣人业已离桌，正于门前整装待发。

见慕容复转头望来，适才拦住他去路之人朝这边遥遥一拱手，朗声道：&ldo;适才唐突了公子，多有得罪，万望海涵。咱们后会有期！&rdo;举止言语潇洒落拓，不似女子，清丽中含着英气。

经她这么大大方方地一道歉，慕容复反倒不好发作，略一欠身，淡淡地道：&ldo;好说。&rdo;

那女子脸上微微一红，朝他凝目瞧了片刻，掉转身子，自去牵马认镫。她的同伴们或掩口，或低头，一阵娇笑，纷纷跃上骆驼或马背，只闻驼铃声声，不多时已去得远了。

慕容复瞧着她们走远，长长吁出一口气，同萧峰对视一眼，似心有余悸。

朱聪笑眯眯的，折扇轻摇，笑叹道：&ldo;靖儿啊，你此去可一定要提防女人，尤其是扮作男装的女人，更是不可不防，万万不可吃她们请的饭，也不可收她们送的东西。&rdo;

郭靖不忿道：&ldo;谁要她们请了？&rdo;

朱聪笑道：&ldo;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傻孩子，中原不似蒙古民风淳朴，到得这里，万万不可随便接受别人的好意，师父这话，你务必要记住了。&rdo;

郭靖大声道：&ldo;她们这算不得什么好意，我不接受。回头倘若撞见别人无钱吃饭，我便替他们还了饭钱便是，也算是还了这一个人情。&rdo;

朱聪啼笑皆非，摇头笑叹道：&ldo;真是个傻小子。人情还能有这么还的？&rdo;

忽闻有人&ldo;噗嗤&rdo;笑出声来。循声望去，街角立着一个衣衫褴褛、身材瘦削的少年，作乞丐打扮，约莫十五六岁年纪，头上歪戴着一顶黑黝黝的破皮帽，脸上手上全是黑煤，早已瞧不出本来面目。见众人眼光射来，嘻嘻而笑，露出两排晶晶发亮的雪白细牙，翻身便走，脚步轻盈，往街角一转一绕，转眼便不见了。

朱聪失笑道：&ldo;刚说没钱吃饭，便来了一个小叫花子。不会是丐帮的人罢？&rdo;

萧峰道：&ldo;不会。&rdo;见朱聪诧异眼光射来，遂多解释了一句：&ldo;丐帮行事打扮，俱有讲究。这孩子不是这样。&rdo;

柯镇恶皱眉道：&ldo;靖儿，你适才说的被他都听了去，倘若我们不在，恐怕就要讹上你啦。你心肠这样软，这样不经人事，师父们怎么还敢放你一个人去历练？&rdo;

这一下大出郭靖所料，惊道：&ldo;怎……怎么，师父，你们要抛下我一个人？&rdo;

柯镇恶道：&ldo;适才那几个女扮男装的人说的话，大家都听见了么？他们要夺靖儿的这匹好马。&rdo;

众人皆一愣。原来这几个女子刻意压低了声音交谈，柯镇恶眼睛盲了，耳朵极灵，虽然双方座头相隔颇远，虽然不是有意，谈话声音仍然清清楚楚钻进耳朵里来。

萧峰道：&ldo;我多少听见了一些，不过不曾留意。她们是武林中人罢？提起甚么&lso;白驼山&rso;&lso;参仙老怪&rso;，这些名号我都不熟悉。&rdo;

柯镇恶点头道：&ldo;无怪萧兄不熟，白驼山我也不曾听闻过，参仙老怪、灵智上人、千手人屠彭连虎这些人，却都是武林中的厉害角色。&rdo;随即将那几个女子的言语复述了一遍。

慕容复问道：&ldo;灵智上人是那天同我交手那人么？他是赵王府的人？&rdo;

柯镇恶道：&ldo;正是。&rdo;随即将梁子翁、沙通天、彭连虎等人的相貌事迹、家学武功细细描述了一番，说完道：&ldo;夺马事小，但她们说有许多厉害脚色要到北京聚会，中间必有重大图谋，多半要不利于大宋，说不定要害死我千千万万汉人百姓。既让咱们撞见了，可不能不理。如今嘉兴比武之期快到，亦不能再有耽搁。我想，要不就令靖儿趁此机会历练历练，闯一闯江湖，嘉兴之约，就让他独自一人先行赶赴罢。不知萧兄同公子有什么打算？&rdo;

慕容复尚未发话，萧峰抢在前头道：&ldo;多年不曾回过中原，我想同慕容一道踏访故国，重游一些旧地，随后再至江南，同诸君会合。&rdo;

慕容复虽不明他用意，但料想萧峰这么说必然有他的道理，皱一皱眉头，道：&ldo;郭靖此去一人，你们放心么？&rdo;

朱聪笑道：&ldo;男孩子大了，自然是要出门历练的。难道还能将他永远拘在身边不成？放他出去孤身闯一闯，长一些经历，比我们能传授他的甚么都强。&rdo;

韩宝仁也道：&ldo;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师父已经放我出去独自在江湖上闯荡了。以我这样莽撞爱生事的性格，都不至于有事，靖儿这孩子最为懂事，自然更不至于。&rdo;

慕容复蹙眉道：&ldo;我难道是怕他惹出事来？&rdo;

萧峰朝他看了一眼，道：&ldo;你放心。忠厚之人，自有忠厚之人的福气。&rdo;抬手轻轻拥一拥他肩头，随即松开。

郭靖听说要与众师父分手，很是依依不舍。柯镇恶斥道：&ldo;这么大了，还是小孩子一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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