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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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不一会儿，一切开阔起来。阳光透射进浑浊的雾气中，驱散了迷雾，眼前是一片村落。

于锦煜看着蓝白团子洋洋得意用翅膀拍他脑袋的样子，忍不住道：&ldo;所以刚才为什么绕不出去?绳子都用上了，雾再浓也不至于走不出一个林子啊。&rdo;

&ldo;是迷瘴。&rdo;雁图南并没有因为走出林地而放松，&ldo;我们以为自己在前进，其实在兜圈。我们以为看到的就是现实，其实是幻景。&rdo;

白弈尘则若有所思：&ldo;原来是这个&lso;桃源&rso;…&rdo;

桃源乡里桃树连村花如雨，乱分春色到人家，山环水绕、屋舍俨然，晨光将此地晕染得像浸在了金色的海洋里。

时不时有人经过，看外人的眼神都很惊奇。

雁图南肩上停着蓝白团子，团成一个小毛绒球紧紧贴着他。

一问话，里面的人都很乐意回答，说这里不过是借着地势和迷雾与世隔绝，在战争里得以安居，是一个很普通和宁静的地方，很少有人来，竟不知外界更迭了时代。

乡里人打听了些外面的事，听罢都啧啧称奇，天色渐晚了还不过瘾，热情地拉着几人要边吃晚饭边聊。

这里的晚饭其实是大锅饭，乡里人都围在广场，升起篝火，暖洋洋的火光映在每个人的面庞上，大铁锅里盛着各式各样的食物，凑成一锅大杂烩，热汤咕噜咕噜冒着气。他们也不辨是谁家的食物，也不藏私，统统往锅里加。边上还有篮子盛着片好的肉和洗过的菜。大伙携着干完一天的活后歇下来的畅快轻松，谈天说地，笑声散在氤氲的热气中。

于锦煜小声贴着白弈尘的耳朵说：&ldo;把所有东西大锅炖能好吃吗?不过真有意思，我想试试。&rdo;

雁图南耳朵尖，先声回答了：&ldo;是古董羹，名字取自丢入食材的&lso;咕咚&rso;声。若是加点辣椒就更好了，不加辣椒起码少掉九成味道。&rdo;

食物在热锅里烫着，汤的香气渐渐逸散向周围，乡民没有直接开始吃，而是在周围点亮一圈灯，开始唱着祷告的歌，围成一圈跳起舞。

&ldo;这是浮愿灯，点灯是感谢天地带来的丰收、还有表达对明天的期盼和祝福。&rdo;乡民解释道。

一没留神于锦煜已经和本地人跳做一团，不仔细看根本辨不出来，但只要稍微留意就会发现其中有个人的舞姿带着些不协调的夸张。乡里的姑娘红着脸向白弈尘伸手，眼里是很纯粹的期待，嘴里却是害羞地没说半句话，白弈尘笑着点点头也加入其中。于锦煜边上的老人看到这场面，哈哈大笑。雁图南捧着蓝白团子在一边逗鸟，也不管青年如何热情吆喝，突出一个置身事外。这也让乡里人成功将他误解为了怕生的漂亮女孩。

白弈尘留意到歌里唱到了&ldo;极乐国度&rdo;和&ldo;浮愿教&rdo;，暗暗记在心中。

&ldo;三月三来桃花开，桃花开来散云霭&rdo;

晚饭结束，连蓝白团子都吃得圆滚滚。

听完于锦煜所言外面的一些事，乡民感叹：&ldo;要是天下都能如这里一般就好了&rdo;

熄灭篝火，月光辉辉，周围的一切朦胧起来。乡民体贴地邀请他们在闲置的屋子里住下。

到了屋内，白弈尘即刻问雁图南：&ldo;有办法么?&rdo;

雁图南点点头，默默从储物袋里摸出来一条灰气腾腾眼神无光的小蛇，小蛇一出来就要咬蓝白团子，蓝白团子拿爪子去攫它，被雁图南按住。

白弈尘看了一眼小蛇说：&ldo;晚些再拉我出去，你向我描述就行。&rdo;

雁图南点点头。

&ldo;你们在打什么哑谜?&rdo;于锦煜凑上前看蛇，雁图南指尖一动，蛇往上窜，他的下巴被咬了一口，&ldo;哎呀!&rdo;

眼前的一切融化了。

原本干净温暖的屋子变得破败不堪，角落结着蛛网，空气中弥散着腐臭味。

透着破败的缝隙向外看，泥地里还散落着枯骨。

&ldo;这。&rdo;于锦煜看到眼前的一切，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两步，结果一脚踩进不知是什么的黑色软烂腐质物里，他赶紧抽脚往旁边闪，&ldo;这是什么?刚才和我们聊天的该不会不是人吧?&rdo;

&ldo;你左手牵着的那个不是。&rdo;雁图南淡然地点了出来，&ldo;哦，不过没事。至少你右手边那个是活的，只不过看上去病怏怏的快断气了。

&ldo;这是现实，刚才是梦。&rdo;

于锦煜沉痛地看向自己的左手，沉痛的程度就好像嫌弃到要舍弃自己的手。他突然可怜巴巴地望着白弈尘：&ldo;白兄，我的亲哥，再生父母，给点水。&rdo;

白弈尘甩了他一个小水团：&ldo;先小声点摸去还活着的人所在的地方看看吧。&rdo;

踏出门槛，圆月高悬。月色空明流淌在枝叶间、戏游在摇晃的树影里、回转在潭水中。桃源乡融散在了沉静的月色，几声悠悠的虫鸣就好像这座城有规律的浅息。

雁图南摸了摸歪倒半边摇摇欲坠的门向外看，屋外可谓鬼气森森，让人看不出究竟方才是幻境还是现在是幻境。四下都是残破景象，枯树、残骸，荒凉笼罩此地。

他们沿着笔直的小径走，尽量不发出太大动静。

路上横着个大石块。

雁图南蹲下仔细看了看：&ldo;病死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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